“向导?”赵小胖挠了挠头,“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向导啊?总不能让那些妖兽来给我们带路吧?”
话音刚落,前方的紫雾中突然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紧接着便是一阵苍老的咳嗽声,那咳嗽声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听着让人觉得格外难受。
“谁在那儿?”叶天眼神一凝,手中逆命剑握得更紧了,警惕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洛璃和李清也纷纷拔出长剑,目光锐利地盯着前方的紫雾,随时准备应对突状况。蛮牛则扛着玄铁开山斧,挡在赵小胖身前,一脸戒备。
过了片刻,一道缓慢的身影从紫雾中走了出来。那是一只磨盘大小的老龟,背甲上布满了斑驳的裂纹,像是经历了千百年的风霜,裂纹中还夹杂着一些青苔和泥土。它的双眼蒙着一层厚厚的白翳,显然早已失明,四肢短小粗壮,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吃力,身后拖着一道浅浅的痕迹。
最奇特的是,这只老龟的背上还驮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铜制罗盘,罗盘的指针歪歪扭扭地乱转着,时而指向东,时而指向西,看起来早已失去了辨别方向的功能。
“咳咳……”老龟停下脚步,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朝着叶天等人的方向“望”来,沙哑地说道,“是……是来求指路的修士吗?”
赵小胖惊得后退一步,指着老龟,结结巴巴地说道:“龟……龟会说话?这……这是什么妖物啊?”
老龟慢悠悠地晃了晃脑袋,背上的破罗盘出“咔哒咔哒”的轻响,像是零件松动了一般。它嗤笑一声,声音依旧沙哑:“小家伙,说话客气点。老夫活了三百多年,学几句人话算什么?这迷雾森林里,除了我老玄,还没人能带着你们活着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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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给我们指路?”叶天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地说道,“前辈若真能指引我们走出这片迷雾森林,晚辈必有重谢。灵石、丹药,只要我们有的,绝不吝啬。”
“灵石?丹药?”老玄又是一声嗤笑,龟爪轻轻拍了拍背上的破罗盘,“老夫困在这迷雾森林里整整五十年,什么灵石丹药没见过?这些俗物,早就看腻了。要我给你们指路,只需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叶天问道,心中有些好奇,这只老龟不要灵石丹药,反而要别的东西,倒是有些奇怪。
老玄的头微微抬起,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要的东西,叫做‘可乐’。”
“可乐?”
叶天等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他们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显然不是修仙界的东西。
林伯捻着胡须,眉头微皱,思索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说道:“老夫倒是听说过这东西。五十年前,确实有一支凡人商队误入了西境,据说他们带了一些奇特的饮品,当时还有修士见过,说那饮品装在圆柱形的铁皮罐里,打开后会冒气泡,味道甜腻,凡人称之为‘可乐’。莫非,前辈要的就是这个?”
老玄闻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急忙说道:“没错!就是这个!五十年前,那支凡人商队路过这里,给了我两听可乐,说喝了能提神醒脑。我喝了之后,只觉得那味道简直是世间绝品!可惜,两听可乐很快就被我喝完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喝过了。”
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怀念,还有一丝急切:“只要你们能给我一听可乐,我立马就带你们走出这片迷雾森林,保证不会让你们走一点弯路,更不会遇到那些该死的幻境迷阵!”
赵小胖摸了摸下巴,突然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可乐?是不是装在铁皮罐里,上面还有红色的图案?我好像有!”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赵小胖,眼中满是惊讶。
赵小胖嘿嘿一笑,从储物袋里翻找起来。他的储物袋是之前从幽冥教的黑袍人那里抢来的,里面除了一些灵石和丹药,还有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一直没来得及整理。
过了一会儿,他从储物袋里翻出一个圆柱形的铁皮罐。那铁皮罐的颜色已经有些褪色,罐身印着模糊的红色图案,上面的字迹也早已看不清了,只能隐约看到几个歪歪扭扭的符号。罐口的拉环已经生锈,看起来确实有些年头了。
“就是这个!”赵小胖举起铁皮罐,得意地说道,“上次收拾那个黑袍人的遗物时,我现了这个东西,看着像是凡人喝的饮料,就是不知道过没过期,所以一直没敢扔,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上用场了!”
老玄的鼻子猛地抽动了一下,虽然它双目失明,但嗅觉却异常灵敏。当赵小胖拿出铁皮罐的那一刻,它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它魂牵梦绕了五十年的味道!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老玄激动地往前爬了两步,度比之前快了不少,龟爪死死地按住铁皮罐,急切地说道,“快!快打开给我喝一口!只要喝上一口,我立马就带你们走!”
赵小胖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叶天。叶天点了点头,示意他打开铁皮罐。
赵小胖用力拽了拽罐口的拉环,“咔哒”一声,拉环被拉开,一股甜腻中带着气泡的奇特气味瞬间散出来。那气味与修仙界的任何饮品都不同,带着一股浓郁的甜香,还有一丝淡淡的苦涩,闻起来确实有些奇特。
老玄迫不及待地探出头,对着罐口猛吸了一口。气泡在它的舌尖炸开,甜腻的液体滑入喉咙,瞬间驱散了它五十年的思念。
“就是这味!就是这味!”老玄浑身一颤,浑浊的眼泪瞬间从眼缝里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五十年了!整整五十年了!我终于又喝到了!”
它仰起头,将半罐可乐一饮而尽,然后砸了砸嘴,一脸满足的神情,仿佛喝到了世间最美味的琼浆玉液。
就在这时,老玄背上的破罗盘突然“嗡”地一声轻响,原本歪歪扭扭乱转的指针猛地一顿,然后迅转动起来,最后稳稳地定格在西北方向,不再晃动。
“成了!”老玄得意地晃了晃脑袋,龟爪拍了拍背上的罗盘,“你们看,罗盘已经指向森林出口了!跟着我走,半个时辰就能出林。不过,你们得跟紧我,千万别走散了。这林中西边有一片‘噬灵花海’,那花海的花香能侵蚀修士的灵力,若是误闯进去,就算是金丹修士,也得脱层皮!”
叶天见罗盘指针稳定不动,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疗伤丹,递到老玄面前,说道:“前辈仗义相助,这枚‘清灵丹’可滋养神魂,虽然未必能治好您的眼疾,但或许能让您的神魂清明一些,还请前辈收下。”
老玄摆了摆龟爪,慢悠悠地调转方向,说道:“不必了。老夫的眼睛早在百年前就被仇家废了,丹药对我来说没用。你们跟着我就行,记住,别碰林中会光的草,那是‘引魂草’,专勾生人魂魄,一旦被它缠上,神魂都会被它吸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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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点了点头,紧紧跟在老玄身后,朝着森林深处走去。
老玄虽然双目失明,但对迷雾森林的地形却异常熟悉。它每走一步,都精准地避开了隐藏在地面下的陷阱和幻境。遇到暗藏的沼泽,它便用龟爪在地面上轻轻敲击,出“笃笃”的警示声,提醒众人绕道而行;途经幻境迷阵时,它背上的罗盘会出轻微的震动,指引众人沿着正确的路线行走,避开那些会引人迷失方向的幻境。
赵小胖好奇地跟在老玄身边,问道:“老玄前辈,你瞎了这么久,怎么还能把这林子的路记得这么清楚?连哪里有沼泽、哪里有迷阵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老玄慢悠悠地晃了晃脑袋,龟爪在地面上轻轻划动,似乎在感受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小家伙,这你就不懂了。老夫虽然眼睛瞎了,但这背上的壳可不是白长的。”它顿了顿,用龟爪拍了拍自己斑驳的背甲,“这背甲能感知天地间的地磁变化,迷雾森林的磁场虽然紊乱,但每一块土地的地磁波动都不一样,老夫摸爬滚打了三百年,早就把这里的地磁纹路刻进魂里了。”
“还有这罗盘。”老玄又指了指背上的破罗盘,“这是五十年前那队凡人商队里的巧匠送我的,说是用什么‘精铁’和‘磁石’做的,能辨灵气流向。虽然在这林子里大部分时候都是瞎转,但只要老夫用龟甲感知地磁,再配合罗盘辨灵气,就能精准找到方向。”
众人闻言,皆是恍然大悟。原来这老龟竟是靠地磁和灵气流向认路,难怪能在这凶险的迷雾森林里存活这么久。
“那前辈您被困在这里五十年,就没想过出去吗?”李清忍不住问道,她看着老玄孤独的身影,心中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