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州没走,他难得的还在谢家。
就像是等着她跟陈时锦回来。
秦阮看到他的时候,谢南州在抽烟,脚边的透明色烟灰缸里堆积了半多的烟蒂。
烟雾打他俊冷的面庞升起,在半空中晕开,他神情阴郁得有些令人心疼。
走近了些,秦阮才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是洋酒的味道,谢南州平时极少会喝这种酒,跟他同在一个屋檐下十几年,她只见过两次,但凡反常必有妖。
跟着陈时锦进门的步伐慢了些。
恰好谢南州看过来,朝着她问:“你确定你要嫁给那个付少清?”
秦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她确定吗?
她内心是不确定的,但是行动上确定。
“嗯。”
“秦阮,你干嘛犹豫?”
秦阮挺直腰背,言语更是理直气壮:“不然你想让我怎样?”
她没想到,在谢南州面前理直气壮的情景竟然是这样的,是为了嫁给付少清。
想想真是可笑至极。
谢南州吞了口唾沫:“你知道他是什麽样的人吗?是个男人你就敢嫁,你秦阮就这麽缺男人?生怕找不到?”
万箭穿心她都体会过,其实这时候听到他说这种话,秦阮反而不觉得那麽难过了。
她笑了笑,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南州哥,我不知道你为什麽要说这些奇怪的话,当然……我现在也不想知道了。”
谢南州内心慌得一批。
秦阮看着他,直勾勾的,一眨不眨:“难不成说你喜欢上我了?”
面对面,对面的男人不说话,唇瓣紧紧抿着。
她笑意加深:“晚了,我现在没有之前的勇气。”
“秦阮,你的脸可真够大的。”
“随便你怎麽说。”她很无所谓。
就像江培松对谢南州说的话:“秦阮现在对你不一定有回心转意的想法,人一旦死了心,你给她早好的东西她都不会要。”
二十岁得不到的东西跟人,等到三十岁时,你再得到就不是一样的心境了。
并不是她贪心厌旧,也不是爱得不深,而是没有了味道。
谢南州:“你妈在利用你,你不知道吗?你心甘情愿给谢家当一条狗?”
秦阮的心被戳得稀烂,再缝缝补补的拼凑在一块。
但她不会哭,甚至是不会半点难过。
她面无波澜的看谢南州,整个人平静到令人发指:“我觉得嫁给付少清挺好的,起码我不用再在谢家寄人篱下。”
“你真贱。”
他骂她贱。
秦阮也是无关痛痒:“是啊,我也觉得我自己真贱。”
谢南州牙齿崩的发疼,喉咙里全是翻涌上来的苦水。
“所以你还有什麽话想说吗?”秦阮:“或者说有什麽更狠的话来打击我。”
秦阮变了。
变得他找不到一点曾经的痕迹。
谢南州倒抽了口凉气,眼眶里滚烫得令人难受至极:“秦阮,你会後悔的。”
秦阮往上走,她看不到男人的脸,只能通过声音语气判断他的情绪:“那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