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沙沙。
田南栀很难描述此时的心情,她要跟纸扎人的父母弟弟求救吗?
她好像一瞬体会到了雪儿的心情,求救有用吗?这种情况,她应该大声喊她的爸爸妈妈吗?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是],因为那个老头的手已经触碰到了她的脚踝。
她别无选择。
“救我……”田南栀第一次听见自己发出这么稚嫩的嗓音,应该是真正雪儿的声音。
田南栀感受到了来自雪儿的恐惧,就像柳樱在游戏开始前强调的,玩家会有非常真实的感受。
她在朝着楼下大声的呼喊:“救我——!”
这个声音中断了纸扎人的谈话声,它们纷纷抬头看过来。
田南栀不明白为什么这份诡异的场景还没有结束,她一个大活人跟纸扎人模样的母亲对话太割裂了。
女人没什么表情,说话的时候还有不断的纸张声:“雪儿……沙沙沙……不要大吵大闹的……沙沙沙……”
“就是……沙沙……女孩子家家的像什么样子……沙沙沙……”纸扎人父亲也接话道。
这时候,弟弟嗷一嗓子哭了起来。
女人:“你看……你又把弟弟给吵醒了吧……沙沙沙……”
男人:“别闹了……快乖乖和王爷爷回去吃
饭……沙沙沙……”
“不好意思啊。”王爷爷用着细长的手臂摸了模头,脑袋对着下方转了个圈,“跟小雪玩游戏来着,没想到这孩子玩得这么入迷,居然跑出来大喊救命。”
田南栀看见王爷爷的脑袋又自动掰了过来,面无表情看着她:“走吧小雪,跟爷爷回家?”
她站立不动,有种说不出的头皮发麻,这个场景中的人每个人都很恐怖,但没有一个人发觉对方恐怖。
她检查过自己,这个环境中只有她一个人是正常的,是普通的人类小女孩模样,但也没有人发现她的正常。
天空的血红眼睛还在凝视着她,田南栀感觉被困在了这个不正常的地方。
她是孤身一人,只有自己。
所以在第二题选择的那一刻,田南栀和雪儿同样犹豫了,因为她们潜意识里知道这是没有用的。
无论是与否,结果都是一样。
田南栀又被细脚伶仃的王爷爷领回了三楼,王爷爷的脑袋还在旋转,脚下的楼梯歪歪扭扭,场景还没有恢复正常,猎奇又黑暗。
把一个小女孩的恐惧用视觉效果体现得淋漓尽致。
似乎怕田南栀再跑,这次王爷爷先把她推了进去,然后才锁上了门。
紧接着,老头新长出来的细长四肢将门封住。
“我都说过了雪儿,你是跑不掉的。”王爷爷重新回到直立状态,浆白色的脑袋歪了歪,“你的爸爸妈妈要看护你的弟弟,顾不上管你的。”
“喏
,你吃着糖,来爷爷怀里好不好?”王爷爷从地上捡起那颗很像是眼球的糖,颤巍巍走来。
田南栀知道这颗糖果应该不是眼球形状,但现在她的视角全都是混乱的,贴在玻璃上的红眼睛、长着血盆大口的沙发,还有播放着雪花的电视机。
她很烦躁,很想毁灭些什么东西。
她拿起桌上扭曲的水果刀,冷眼看着怪异的老头靠近。
“快放下,快放下,小孩子是不能玩刀的。”老头嘴巴开合着,黑瘦细长的手臂向她伸了过来。
田南栀顺势攥住,抽出水果刀,狠狠刺进这根手臂。
出乎意料,竟然真的能刺进去,还有血流了出来。
王爷爷在发出惨叫,难听得像是被谁踩住了脖子。
田南栀拔出这把锋利的武器,旋即借力踩在沙发上跃起,将扑倒老头按在地板上。她知道这具小身体发挥不了重量优势,只能快速解决。
只见她将染血的水果刀在手中打了个转儿,刀尖向下瞄准老头脖颈的大动脉。
王爷爷很慌,两团红脸蛋似乎都变成浆白色:“雪儿,你、你要干什么?”
老头打死都想不到有天能对一个五岁的女孩感到恐惧,甚至不敢直视女孩的眼睛。
因为那是冰冷的,睥睨的,毫无感情的。
连微笑也是没有温度的。
只见田南栀微微一笑,声音极为柔和:“送你去死啊。”
刷——
田南栀将刀猛地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