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应。只有水声滴答,像时间被拉长的回音。他心跳蓦地漏了半拍,掌心贴上冰凉的门板,声音陡然拔高:“dunie!回应我一下!”
浴室里,雾气缭绕,玫瑰精油的味道浓得甜。dunie原本蜷在浴缸边缘,脑袋枕着毛巾,长漂在水面像一团深色的海藻。
热水恒温,她泡得太舒服,竟不知不觉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她听见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喊自己的名字,像隔着一层水幕。“……嗯?”
她眨了眨眼,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j?我在……没事,就是不小心睡着了。”
门外,j紧绷的肩线倏地一松,指节却仍敲着门,语气软下来:“吓死我了。水还热吗?要不要我帮你加衣服?”
“不用,”dunie声音里带着笑,像刚醒的猫伸懒腰,“我马上出来。”
她撑着浴缸边缘起身,热水顺着皮肤滑落,在脚踝处汇成一条细细的溪流。
浴巾裹住身体时,她听见门外j低低地“嗯”了一声,脚步声却没有走远,像守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客厅里,kav咬着吸管,冲ren挑眉:“看吧,我就说j的雷达比gps还准。”
ren轻笑,把剩下的黑咖啡一饮而尽,苦味在舌尖炸开,却意外地甜。
dunie在门口拿起那件柔软的米白色针织外套,指尖触到布料时还带着浴室残留的潮湿温度。
她动作轻缓地套上袖子,仿佛怕惊扰了空气中飘浮的细小水珠。
穿好衣服后,她赤脚踩过微凉的瓷砖,水滴顺着梢坠在锁骨上,像一串即将消逝的星光。
推开磨砂玻璃门的瞬间,蒸腾的雾气从她身后倾泻而出,在走廊暖黄的灯光里凝成朦胧的纱。
j就站在三步之外,亚麻衬衫的袖口沾着一点阳台茉莉的花粉。
他眉间那道浅痕在看见她时骤然加深,像被风吹皱的湖面。"浴缸的水声停了二十分钟。"
他声音很轻,却带着微微颤的尾音,"我在门外数着水滴声,每一秒都在后悔没强行推门进去。"
dunie突然看清他手里攥着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紧急呼叫的界面。她喉咙紧,那句"亲爱的"像融化的太妃糖黏在舌尖:"我梦见自己在海底,珊瑚缠住脚踝"
话没说完,j已经上前半步,带着阳光味道的掌心贴上她后颈,那里还残留着蒸汽的热度。
他指尖穿过她潮湿的丝时,有细小的水珠滚落在他腕骨,像一串无声的责备。吹风机的嗡鸣响起时,dunie看见镜子里两人的倒影。
j的神情专注得像在修复某件易碎的骨瓷,热风掠过耳廓,他忽然用拇指擦过她睫毛上未干的水汽:"知道浴室的换气扇为什么响那么久吗?"
不等回答又自顾说下去,"因为我把定时器调到了最大,想着如果你"
声音突然被吹风机吞没,只剩他喉结明显的滚动。当最后一缕湿变得蓬松,j关掉吹风机的瞬间,窗外恰好传来邻居动汽车的声音。
dunie转身时,梢扫过他下巴,带着橙花洗水的清甜。"走吧。"
她牵住他微微汗湿的手,"让他们等这么久,该以为我们私奔到月球了。"j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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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的光洒在餐厅长桌上,瓷盘里精心摆盘的香煎银鳕鱼已失去最佳温度,奶白色的酱汁边缘微微凝固。
kav第无数次抬腕——那枚限量款陀飞轮在灯光下折射出焦躁的银弧——指针无情地滑过八点一刻。
他曲指敲了敲冰桶,融化的冰水顺着香槟瓶身淌下,在胡桃木桌面洇出深色圆痕:“再蒸一次桑拿,他们可以直接吃宵夜了。”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传来轻快的脚步声。dunie牵着j出现在拱门处,梢还带着吹风机残留的暖意,像一圈浅金色的雾。
她身上那件米白针织外套在冷气里微微鼓起,仿佛随时会飘起来。“抱歉让大家久等,”
她双手合十贴在颊边,睫毛在灯光里投下一小片柔软的阴影,“浴室的薰衣草精油放多了,一不留神就睡成化石。”
thy单手支着下颌,银叉在指尖转出一朵冷光。
他今天难得没把衬衫扣到最顶,锁骨处那颗朱砂小痣随着笑意起伏:“化石也没关系,我可以把整桌菜做成考古现场,一层层给你刨热。”
说着真用汤匙去拨弄鹅肝酱上的金箔,碎屑簌簌落在雪白盘沿,像一场微型流星雨。
kav夸张地捂住胃,整个人滑进椅背:“考古学家请先拯救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现代人——”
他故意把餐巾抖得猎猎作响,“再不吃,我的胃酸要开始消化胃袋本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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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笑着拉开dunie的椅子,指尖在她后颈安抚地一划:“那就开动吧,再让kav等下去,明天得给他订胃穿孔套餐。”
银制餐具碰撞出清脆的声响。thy率先舀了勺松露奶油汤,热气升腾的瞬间,他突然伸长手臂,把汤勺递到dunie唇边:“第一口你先吃。”
dunie愣了愣,耳尖泛起淡粉,却还是低头就着他的手尝了一口。
奶香在舌尖炸开的瞬间,j的拇指正不动声色地擦过她唇角,将一点奶沫抹到自己指腹,再自然得像什么都没生。
kav的叉子精准叉住最后一块焦糖苹果,故意在thy面前晃了晃:“某些人不是说凉了可以重做?现在抢得比谁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