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确凿,夏弋连夜去养心殿复命,将那份供词与那包用蜡封好的毒物,一同呈在了皇上的御案上。
皇上垂眸看着那纸薄薄的供词,面沉如水。
“皇后”
他脑海中猛地闪过富察明舒生产那日的混乱。
那时明舒险些被害,当时他便疑惑,那叫接生嬷嬷为何只害明舒,却对襁褓中的弘昭秋毫无犯?
他心中存了几分疑影,只是被皇后的言辞搪塞了过去。
如今想来,一切都清晰得可怕,皇后无子,若是明舒没了,她便能顺理成章地收养弘昭。
皇上的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火,
“好一个贤良淑德的皇后!”
“夏弋!”皇上猛地抬眸,眼底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声音冷得骇人,“将剪秋关押在慎刑司,严加看管。”
“奴才遵旨。”夏弋躬身领命,而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养心殿的烛火,明明灭灭,皇上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底的怒火里,又添了几分后怕。
若不是他起了疑心,若不是夏弋查得及时,明舒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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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稠,今夜乌云密布,天上连一点星光都不见。
景仁宫内,烛火已经熄灭,皇后卸了钗环,正倚在床榻边,预备安寝。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太监尖细的通传,
“皇上驾到——”
皇后的倦意瞬间消散,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她连忙推开宫女的手,匆匆起身理了理身上的明黄色寝衣,快步迎了出去。
“皇上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她站在殿门口,脸上漾着温婉笑意,语气里满是惊喜,不等皇上走近,便亲自上前,伸手轻轻搀扶住他的手臂。
皇后殷勤地伺候着皇上在软榻上落座,又转身亲自从宫女手中接过茶盏,双手捧着递到他手边,柔声细语道:
“这是臣妾新炖的人参茶,皇上尝尝,也好暖暖胃。”
皇上垂眸看着那盏热气氤氲的参茶,伸手接了过来,却并未饮下。
他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皇后,眸子里没有半分平日的平和,只剩下沉沉的寒意。
这般压迫感,让皇后心头莫名一紧,指尖微微颤,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几分。
“近来延禧宫的事,皇后听说了?”皇上忽然开口。
皇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迅恢复如常。
她微微敛眸,轻叹一声,语气里满是恰到好处的惋惜,
“熙妃妹妹如今缠绵病榻,水米难进,实在可怜,臣妾日日都在佛前为她诵经祈福,盼着她能早日康复。”
“是吗?”皇上忽然冷笑一声,这笑声极轻,将手中的茶盏搁在桌上,
“皇后不愧为后宫之主,真是贤良淑德。”
这话里的讽刺明晃晃的,皇后浑身一震,脸色霎时白了几分,连忙屈膝跪下,
“皇上,臣妾不知做错了何事,请皇上明示。”
“不知?”皇上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伏在地上的皇后,眸光冷冽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