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听着她话语间的无奈,安慰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一切话语在苦难面前,都显得?单薄苍白,毫无意义。
格格替她擦眼泪,擦着擦着自己也哭了。
她想,今年过生日的时候,一定?要?许一个“夏夏幸福顺遂”的愿望。
不相悖“你知道自己不擅长说谎吗。”……
温夏醉得厉害,但她喝醉时乖巧可?爱,吐过一次之后就睡着了。
但格格更宁愿她大闹一场,将心?里所有苦闷都发泄出来。
快天亮时,格格被导师一个电话叫走,走之前在电饭煲里定时煮了粥,在床头贴了张写有“厨房有粥,醒了吃”的便利贴后匆忙出了门。
温夏醒来时快九点,有阳光从未拉严实的窗帘漏进来,地板上亮起一隅光。
南方的冬天看起来比北方暖和。
温夏看了眼时间,昨天订了往返票,今天中午就得回去,简单洗漱了一下她就拿上包出发,粥没来得及喝。
出发前她给?格格发了消息,等她回到?堰青,格格才回过来。
格格说也快放假了,不放心?温夏,等放假就过来陪她待几天。
温夏知道格格和程聿有去小樽看雪的计划,没好意思破坏这个计划,拒绝了格格的提议。
不过失个恋,拖累朋友显得不厚道。
温夏回宿舍后,为填满时间找了段材料练口译,这份之前就听过无?数遍的材料,她却频频出错,经?常听完一句就走神。
草稿纸上的速记也毫无?章法,就连结构都做得一团糟,稍微失神,就没办法顺利将整段材料译出。
温夏烦躁地将稿纸推远,什么都装不进脑子里。
——除了景栩。
她脑子里全是景栩——雨幕里递给?她一个草莓蛋糕,说“雨总不会一直下”的景栩;烈日炎炎下清新得格格不入的景栩;篮球场上意气风发如瑰丽晚霞的景栩;在路灯下跟她说“别认命”的景栩;便利店里为了不让她察觉到?同情自以为装得天衣无?缝的景栩……在盛大烟花下问她要?不要?试试的景栩;因为担心?她而披星戴月赶到?她面前的景栩……
每一个时刻的他,都被她清晰地印刻在心?里最隐秘的角落。
她以为自己足够清醒。
因为早就预料到?会有一别两宽这天,所以真到?这一天时,自己一定不会难过。
可?真的身?处此处,难过似千军万马奔涌而来,她那点儿自以为是的清醒根本不足以与?之抗争。
甚至近乎溃败。
她根本不似想象那般风轻云淡。
今天堰青也是难得一见的艳阳天,一缕光透过透明玻璃钻进,落在靠近窗边黑暗的角落。
温夏看着这缕光发呆,看着它从窗户的左侧慢慢移动到?右侧,直至消匿。
温夏抬眼看窗外,天色仍好。
太?阳仍高高悬挂,整个世界仍一片明亮,楼下篮球场仍传来球砸在地上的声音……一切如常,热闹喧嚣,好像只有那缕光,因太?阳微微偏移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