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夏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往外走。
她想往喧嚣里去。
她想去晒晒太?阳。
她在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
一片乌云悠悠飘来,温夏正?好抬头。
乌云慢慢将灼眼日光遮蔽,温夏眯起眼,视线却未移开。看着那抹冬日里难得的灿烂慢慢黯淡,她忽然?后悔了。
为什么要?说出那三?个字?
为什么要?放弃好不容易才抓到?的幸福?
为什么要?因为无?关紧要?的人,而放弃掉,从年少时就在她心?底根深蒂固的人?
她拿出手机,想要?联系景栩。
她想要?告诉他,她后悔了,也想告诉他,她其实没觉得异地苦,因为他一向做得很好,从来没让她感受过不安……
可?翻出景栩电话那一瞬,她眼神又恢复清明。
想得很清楚了不是吗?
愿他自由,愿他不为世俗所累,愿他一身?轻地去往更高处,所以才放手。
现在回头又算怎么回事?
他们?之间,只有分别才是正?解。
温夏收起手机。
可?叹气的瞬间,乌云飘走了。
世界重新亮起来。
景栩就像太?阳,天生带着让人望尘莫及的光泽,能驱散人间阴霾。
所以淤泥里的她总是忍不住靠近。
即使是现在。
她仍控制不住自己。
只是。
恰好他明媚。
却逢她自卑。
她咬了咬唇,做了个决定。
既然?无?法彻底放手,又无?法劝说自己回头。
那就交给?天意吧。
她第一次亲吻她的爱人那天,下了一场不算大的雨。
如果……
如果今天也下雨,她就不顾一切回头,尝试着自己做一回太?阳。
即使景栩不要?她,她也要?尽力试一试——就像这几年她死命抓住一切进步的机会那样,尽力抓住景栩。
有乌云。
会下雨吧?
一定要?下雨。
温夏眨眨眼。
好不容易想出一个可以继续待在他身边的借口。
老天爷啊。
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
今天我想要求求你——
一定要?下雨。
可?是,一直过了零点都没落雨。
她眼眶一热,鼻尖突然涌上酸涩。
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