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馀竹与这位阎将军只有一面之缘,根本不确定他会不会相信自己,甚至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
站在军营门口的时候,馀竹都还在担心要是进不去怎麽办?
好在,阎连山还记得她,让人将她带进了营帐。
阎连山见到馀竹後开口问道:“你来寻本将军何事?”
馀竹道:“将军应该听说了,闻星野他出事了。”
阎连山点点头,杀了昭荣郡主,致使楚王起兵,这麽大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小野他不会那麽冲动。可你来找我有什麽用呢?”
馀竹忙将昭荣郡主设局陷害之事说出,接着道:“我怀疑她来了沧州,不知要做什麽,得尽快找到她。”
阎连山沉吟片刻,道:“你是说昭荣郡主没死?她还来了沧州?你何处得来的消息?”
“我没有确凿的消息。”馀竹如实道:“这只是我自己的猜测。”
“也就是说,你们二人是孤身来此?”
馀竹点头,“将军,您能不能让人在沧州打探,若是发现昭荣郡主踪迹,拿下她可是大功一件!”
阎连山上坐在椅子上,漆黑的眼眸盯着下方的馀竹与泥鳅,沉默不语。
“将军?”馀竹试探问道:“闻家逢难,您与他家的交情匪浅,难道要袖手旁观?”
阎连山没有开口,但他身後屏风处却传出一道女声,“他当然不能袖手旁观,那得拿下呀。”
这个声音一开口,馀竹就瞪大了眼睛,不死心的盯着屏风看,直到昭荣郡主从屏风後走出,她脸上的惊讶彻底掩饰不住了。
“你怎麽会在这里?”馀竹喃喃着,质问的目光看向阎连山。
阎连山依旧不语,泥鳅气愤道:“这还有什麽好问的?他们二人是一夥的!”
昭荣郡主身边跟着她的心腹,走到了阎连山身侧,她嘴角噙着笑,看着馀竹,“我没想到是你追来了这儿。”
馀竹道:“你果然没有死。”
昭荣郡主耸了耸肩,“装得不像吗?也是,毕竟又不是真的受伤,破绽是多了些,但要真刺自己一刀……”她歪头想了想,小声吸了口气,“……好疼的。”
“原来你来沧州的目的是阎将军。”馀竹猜测过许多,想过未采完的铁矿,或是极乐楼来不及运走的钱财,还是州牧府台那些人,却从没有怀疑过是帮助过他们的阎连山。
馀竹问道:“你们是什麽时候勾结的?”
昭荣郡主似乎很有耐心,毕竟总要对这自投罗网的猎物狠狠嘲笑一番不是?
她开口道:“我敢在这沧州开铁矿,自然是找好了靠山。闻家那小子,坏了我的矿山,毁了我的极乐楼,要不是那会儿英王来与我添乱,你以为我会忍到现在?”
“英王不是与你一夥儿的吗?他也给你添乱了?”
昭荣郡主嗤笑起来,“夥伴?父子亲人间尚且不能全心信任,何况因利而聚的夥伴?他截了我的铁,我们谈崩了,就只好要他一条命了,不然,你们怎麽能那麽巧,桩桩件件都查到英王呢?小丫头,我劝你,信任只能给自己。”
馀竹没想到自己和闻星野无意中还做了一次指哪儿打哪儿的刀,她讥讽道:“信任是相互的,你这麽说是没被人信任过吧?”
不等昭荣郡主出声,馀竹又转向阎连山,质问道:“你也听见了,英王尚且玩不过她,你确定还要与她为伍?你不怕她反手便将你卖了?”
见馀竹在策反阎连山,昭荣郡主并不着急,甚至没有阻拦。
馀竹继续道:“闻星野说过,你是他父亲视作兄弟的人,他也将你当作叔伯,沧州出事,他选择与你求援,他那是信任你。你可要想清楚,若是此刻回头,还能回到正途,与虎谋皮,小心尸骨无存。”
馀竹说完这些,她看见阎连山的脸上有犹豫,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但昭荣郡主也出手了。
她出声道:“阎将军,春寒料峭,你的腿又疼了吧?”
问完,她身边心腹便取出一个小盒子,放在阎连山的面前,昭荣郡主道:“寒梦散,可以用上三个月呢。”
馀竹面色一变,又是寒梦散,昭荣郡主用它控制了邓逸之不够,还控制了阎连山,或许不止。
昭荣郡主勾唇得意一笑,道:“我都说了,因利而聚。”
她不想再玩什麽你问我答的游戏了,她对阎连山道:“把他们杀了。”
“阎将军!”馀竹大声道:“寒梦散会将身体掏空,根本不是什麽好东西,你也是堂堂武将,等到哪一日连刀都拿不起的时候,就不会後悔吗?武将应该保家卫国丶镇守四方,你因这寒梦散投敌叛国,对得起你身上的盔甲,对得起你曾在战场上受过的伤吗?”
“别喊了,吵得头疼。”昭荣郡主揉了揉头,她瞥了一眼不发话的阎连山,无声的嘲讽一笑後,出声道:“来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