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玉漫不经心地勾起少女肩头的一缕乌发,俯身倾下,附耳轻言,“其实也不疼,对吧?”
少年的呼吸打在耳後,尾椎骨自下而上像是电流淌过,被呼吸扫过的皮肤刹那间泛起一层薄红。
的确不疼。
但就是很奇怪。
脑子顿时又冒出这两个时辰发生的事,柳梢梢腾地一下脸红了,下意识拿出手挡在身前,故作凶狠似的瞪着他,飞快後退几步。
“交易随时有效,若是反悔,可以寻我。”
清冷的月光照在少年的侧脸上,他擦过她的肩头,划过的风正巧牵起少年方才握着的发丝。
“为什麽是我?”
柳梢梢想不通。
身为魔主的他,应该不乏人选。。。。。。为什麽偏偏是她?
“只能是你。”
月光皎洁,少年身姿笔挺,泠泠的眉宇带着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恍如雪山之巅飘渺的云雾,若即若离。
这个问题实在太蠢,柳梢梢有些後悔问他。
许是阴差阳错,本想拉住温缇来着,结果发现是她。
也是。
毕竟以他们的情分,怎可能会见死不救?
思及此,柳梢梢又想起之前的事,断崖,幻境,虽然已经有些细节已经记不清了,但少年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却总是浮现在眼前。
夜色暗涌,诡异的死寂荡漾开来。
他们之间的气氛仿佛又回到之前降到冰点的状态。
两人此时的沉默被草丛中窸窣的动静打破。
“原来你们在一起啊。”
绯衣少年匆匆拨开枝叶,也顾不得上挂在肩头的枯叶,快步朝他们走来。
阴影中的少年越走越近,柳梢梢一眼便注意到他手中的纸灯笼,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摇晃,里头的火焰也忽明忽灭的。
长靴踩着枯叶簌簌作响。
只见少年精致漂亮的面容攀满了忧色,他指尖青葱,提着灯笼,幽幽的光线落在他们的身上,显得格外瞩目。
“你们。。。。。。受伤了?”
秦景淮喘着粗气,眉头不由拧得紧紧的。
少女的裙裾旁尽是尚未干透的血渍,惯来清丽明快的面容失去了往日的风姿。
她浑身乱糟糟的,像是在地上打了个滚,乌黑浓密的发丝翘起几根杂毛,就连耳坠都掉了一个。
“你怎麽又受伤了?”
秦景淮把手中的灯笼一把塞进少女的怀里,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
“以前你也没这麽弱啊!”
“是宋,宋师弟受伤了。”
柳梢梢不动声色别过脑袋,磕磕巴巴地顿了一下。
说实话,有点心虚。
谁家好人一边喝血,一边自己还失血?害得她这身裙子报废不说,还弄得脖子疼死了——
思及此,她又悄悄地把领口又整理了一遍。
“你受伤了?那为什麽沾了一身的血?”
少年扫了一眼,疑惑地问。
“是妖兽的。”
柳梢梢飞快地动了动嘴皮,一口气提出三连问,试图把话题扭转。
“他们人呢,为什麽只有你找来了,要不我们赶快出发吧?”
柳梢梢喘了口气,心虚地瞪了一眼不远处的玄衣少年,作势就要拉着秦景淮离开。
还没用多大的力气,只是轻轻碰了一下,绯衣少年条件反射般甩开她的手,反应很大。
“你干嘛!别突然碰我!”
柳梢梢有些被吓住了,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和有点泛红的手背。。。。。。
她有些委屈地眨了眨眼。
看来自己就是惹人心烦。
柳梢梢讪讪缩回手,垂着脑门,声音压得低低的,“对不起,不知道你受了伤,下次不会随便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