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是我,孙凯丽。”
是孙凯丽。
那蒋厅南会不会也在?
这是秦阮脑子里闪过的唯一念头,她害怕见他,又极度的想见他。
害怕是因为做错事,怕他丢开她,想见是在博那一份最后的希望。
总之,她是带着那种极端拉扯的情绪,打开的房门。
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孙凯丽的脸映入眸中,她站得笔直的,身上还穿着那套黑色职业西装,裤腿抹过来脚踝,脚上是五公分高的细高跟鞋,相比起她的干净利落,秦阮要狼狈落魄得多。
她眼底两道深深的泪痕,眼睛睫毛黏糊糊的贴在上边。
眼白充血,眼皮浮肿得厉害。
头发也是乱七八糟披散着。
见状,孙凯丽有一瞬的诧异,再转为平静:“秦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她身后没人,蒋厅南没来。
心底是前所未有的失望,失望透顶了。
但秦阮没轻易表露在脸上,她牵强的挤出一抹微笑:“眼睛进沙子了,没多大事。”
她没问她怎么突然回国了。
也没问蒋厅南是不是跟她一起回来的,他人现在在哪,有没有来找她?
秦阮甚至还希冀般的觉得,可能蒋厅南就在她家楼下的车里。
孙凯丽接下来的话,打断她的希望,她说:“蒋总这次出差时间长,可能暂时回不来,我先回国处理点公事,让我顺便给你带了件礼物来。”
说着话,她从公文包里抽出个宝蓝色的长形盒子。
足有十厘米的长度。
孙凯丽递到她面前:“秦小姐,拿着吧!蒋总为了拿到这条项链花了不少心思。”
秦阮有种浑身血肉筋骨要被击碎的感觉。
明明东西就在眼前,她却无法伸出手去接受。
心里难受极了,有根针在扎她的心。
生疼生疼的。
她的手在发颤:“谢谢。”
孙凯丽将一切尽收眼底:“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人转身离开,高挑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秦阮听见电梯门打开,再合上的声音。
眼泪一发不可收拾,泣不成声。
她死死的攒着盒子,手指骨都攥到发疼,狠狠往她胸口前按了又按。
睡梦里,秦阮总是无端端的梦到蒋厅南。
梦到他带她去维多利亚港的那一次,两人坐在船上,他一伸手把她推下水。
冰冷刺骨的海水马上将她淹没,在等待死亡的时刻,她看到蒋厅南那张狰狞的面目,他咬着牙根,一字一句的对她道:“秦阮,你就该死,你真该死,哈哈哈哈……”
由于周身不断涌动袭来的海水,导致她再看不清男人的脸。
秦阮的身子终于彻底沉了下去,失去知觉。
她连呼喊的机会都没有。
“嗡嗡嗡……嗡嗡嗡……”
清晰的电话铃声惊醒她。
秦阮睁开眼,动作很慢,窗外的阳光投射进来,打在她脸上,眼里全是一阵阵刺得发疼的涩意。
她站在床边,待了许久才彻底全睁开眼睛。
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正是阳光最正的点上。
震动声接二连三,一直在响,响彻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