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她不愿意承认,她已经习惯了跟姜和在一起的日子。
曾有那么几个瞬间,她也窥见到了一点幸福快乐的曙光。
但有什么用?
当幸福快乐在她心里种下一颗稚嫩萌芽的种子时,悲惨苦痛已经在她心里长成了盘根错节的一棵大树。
那树只要落下几片悲伤的叶子,就能完全覆盖住那还未抽芽的种子。
她能怎么办呢?
当许之蘅设想彼此要分开,只觉两眼茫茫,心头苍凉。
苦难轻而易举就将她打碎摧毁,那爱可以将她重塑吗?
许之蘅不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或许曾经有那么一刻她是真诚期望过的。
可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时间去证实了。
那晚回家之后,借着酒意的姜和像狼一样狠狠又折腾了她半宿。
许之蘅心倦身疲,只依稀记得他说‐‐
&ldo;不准再闹脾气。&rdo;
&ldo;如果哪天我结婚了,你会理解我吗?&rdo;
&ldo;陪着我,娇娇你得陪着我。&rdo;
……
他还咬她,用狠厉坚定的语气威胁她:&ldo;再说那种话我就打断你的腿听到没有?&rdo;
许之蘅颠荡得脑子昏沉,再无力同他争,低低应了一声。
自那之后,日子似乎没什么变化,依旧平淡。
但姜和开始变得很忙,休息日都经常见不到人影。
有时候等她晚上上床,他都还没回来。半夜迷迷糊糊觉得人回来了,等她醒来,他人又不见了。
有几个晚上,姜和回来时,她在他身上闻到了还来不及散去的香水味道。
总是同一款,幽幽绵长,沁进鼻间,又像丝线般在空气中游走,缠绕上她的脖子。
可许之蘅依旧装聋作哑,什么都不问。
周末下午,黎韵约她出去逛街。
黎韵开车来接的她。
在王府井逛了一圈买了两件初秋的新装,又去美容店洗了脸,最后被黎韵拖到了她常去的那家美甲店。
黎韵本以为许之蘅又会如同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干等,谁知道她这次居然指着墙上色板,破天荒地对着店员说:&ldo;给我做个这个吧,不要装饰的。&rdo;
店员戴着口罩,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
&ldo;你本甲挺长的,也不软,我就不贴夹片了,好吗?&rdo;
许之蘅嗯了声,坐在她对面,伸出手任她捣鼓。
在打磨头嗡嗡声中,黎韵絮絮叨叨地说着:
有个客人如何如何……
有个小妹喝多了和客人对上被客人脑袋上狠狠开了一瓢……
有个新来的领班总爱带她上班,不知道是不是想睡她……
许之蘅有点神不守舍,目光定在墙上一张色板上,偶尔应上一声。
似乎早已习惯了形形色色的客人,给许之蘅做指甲的女孩子也很淡定,口罩底下的声音有点闷:&ldo;宝,照灯的时候麻烦不要动哦。&rdo;
许之蘅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