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酒意刚上头时的倔强,南序在喝完酒以后以后和平时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没什么特别想闹起来的冲动,就是脑袋发沉,想睡觉。
他小半张侧脸又栽回谢倾的手里,肌肤和掌心触碰之间,温度会逐渐升高。
本来脸颊就在发热,这样升温的感知令他皱了皱眉,努力地要抬起头离开。
谢倾在他有所动作之前,低声问:“怎么了?”
“热。”南序简单地概括,谢倾瞬间竟理解了他的意思,不动声色地换了只手托着他。
重新变成微凉的触感,南序放弃把脑袋抬起来这个对于此刻的他而言高难度的动作,又失神了一小会儿。
大脑有点转不动了,特别放空,夏天在眼前慢吞吞地晃动。
感觉到有了点力气,南序撇过一点角度,下巴短暂地搁在谢倾的手上,眼睫毛很重地垂着。
谢倾感到手上仿佛落了只蝴蝶,在振动翅膀,微妙的痒意。
借着对方的力道,南序总算坐直了身体,靠在椅背上,双腿很随意地曲着。
这应该是他最悠闲的一个假期。
虽说南序对解答问题时思维的运转没有感到过厌烦,不代表他不懂得享受此刻这样无所事事的时光。
“走吧,我送你回去。”谢倾说。他不可能放任南序在室外休息,送回小阁楼他更放心。
南序说:“我再坐会儿。”
然后窝在那里不动了。
看上去似乎在欣赏美好的风景,实际上他在等着再多休息一会儿,就可以找回对身体的掌控感,不然一会儿起来走得歪歪扭扭的,很没面子。
也不知道谢倾是没发现南序的意图,还是发现了没戳穿,只干脆地应了声“好”,陪在南序身边坐着。
他的眼睛里像安装了台照相机,镜头里全是南序,无声、偶尔眨一下眼。
南序提醒他偷看得那么明目张胆:“我怎么听见快门声了?”
谢倾面不改色:“因为你喝醉了。”
南序说:“”
说这是借口吧,这又是事实。
正好休息完了,他慢慢站起身,慢悠悠地晃回去,有时候还会偶然感觉一脚踩在了云里。
一条长道,他在坚持顺畅地走直线。
前不久提醒着谢倾眼里透出来的快门声,结果比谢倾更过分的大有人在。
那群不知道参加过多少酒局的老手们一眼就察觉出了南序的不对劲,一股脑凑上来,新奇地围着南序转:
“喝酒了?”
“喝醉了?”
“才几杯啊?”
他们不光说,他们甚至采取了行动,拿出手机要记录。
这些人在他身边耳提面命地说喝醉酒以后的世界一定很危险,原来最大的危险就来自他们。
南序幅度很小地低头,谢倾挡在了镜头面前。
“多有意义的时刻啊,应该好好纪念。”
“谢倾,你给我让开!挡着我了。”
“我警告你,你要再挡镜头我就拍你的丑照,打印一百份以后给南序看。”
“南序,你不要以为你够淡定我就没发现你都快跑起来了。”
年纪越大,年纪就越小,这就是相对论在老人家身上的充分应用。
南序头一回产生了回家的路如此艰难的想法,默默加快步伐,一手扶着楼梯,一手握着谢倾的手臂,被谢倾拉上了二楼。
门一关,往床上一躺,睡了个很悠长的觉。一觉醒来,他没有拖延地从床上醒来,沉思几秒,走出门开始新的一天。
“南序”坐在餐桌边上的阿诺德朝着他挤眉毛,醒了啊,还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了?”
南序捡了块面包涂抹果酱:“醒了,昨天发生什么了吗?早上醒来感觉睡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