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好像闻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像是某种花香。
是他锦囊里的味道。
“你喜欢什么花?”
金宝眨了眨眼,“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要说最喜欢的话,没有特别喜欢的,但梨花还行,我娘喜欢梨花。”
原来是梨花的味道。
“祝山月。”
金宝抬眼看着她。
阿草淡淡道:
“我的名字。”
祝山月。
金宝笑了笑,“山与月无寿,天与地共长,给你取名字的人是希望你长寿吗?我有个朋友,他的名字也取自长寿之意。”
山月坐下,手里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木棍。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不过阿叔从棺材里抱起我的时候,恰好看见了山和月亮。”
“你不问我叫什么?”
金宝看着她。
山月看着他,“在我这里,你叫什么并不重要。”
金宝一愣,他似乎没了把真名告诉她的机会。
他随即又笑了笑,抬眼看着她。
“我如果告诉你,我是个男的,你会怎么想?”
山月闻言,上下打量着他。
乌黑的头,消瘦的脸,身上石榴红的裙子,还有漆黑的眼睛。
“男的和女的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
金宝两只手捆在一起,他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恢复自己原本的模样。
“我只是不想骗你。”
霎那间,太阳从海平面崭露头角,金色的阳光洒满海面,像随波逐流的金色鱼鳞。
猛地吹过的海风扬走了他头顶上的草帽,草帽划过他的头,温柔地落进水里。
山月看着陌生的眉眼,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弹。
眼睛,鼻子,嘴唇,下颌。
这是一个男人的脸,还是一个清风霁月的玉兰君子。
“这个人真实存在的吗?”
山月问。
金宝微愣,没明白她的意思。
“长成这样,像是画里的人。你变了一个画里的人来骗我?”
金宝忍不住翘起嘴角。
“我就长这样,这是我原本的模样。”
山月放下手里的木棍,摇摇晃晃地摇着船桨。
她没说信还是不信,但是金宝透过她的眼神,看出了她不信。
“你不信我?”
山月道:“我信。”
瞧瞧,这毫无诚意的回答,她就是不信。
她摇着船,捡起了落在水里的草帽,将沾了海水的草帽放在船上。
“无论你是谁,都忘了吧。”
她看着金宝,“千夜岛是肮脏之地,你本不该来此。”
“那些姑娘呢?如同你姐姐一样的姑娘。”
他明明被绑着,却比她这个绑人的还要闲适,还要有底气。
他缓缓道:
“凉州有多少像你一样等姐姐回去的妹妹,又有多少失去女儿的父母,你的姐姐被绑走了,你尚且知道救人呢,那他们呢?”
“他们何其无辜。”
对面的小姑娘看着他,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