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未落,一滴泪珠坠入湖中,荡开一个个小漩涡。
云韵用手背擦拭着眼泪,望向远方出神。
天空中那道空洞仿佛一个巨口,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云韵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晨曦的阳光透过天空中巨大的空洞,照射在这处高台上。
她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清晰地印在身后被炸毁的宗门残垣断壁上。
昨日那场爆炸,已将云岚宗大部分建筑夷为平地。
曾经辉煌高耸的宗门,此刻只剩下断壁残垣。
满地狼藉的瓦砾碎石中,偶尔可以看到些许精美的雕花装饰,体现出这曾是一处富丽堂皇的地方。
然而人来人往的弟子们,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修缮工作。
他们手持简陋的工具,有的清理着地面上的瓦砾,有的搬运着木料石块,有的正小心翼翼地试图将残存的墙体支撑起来。
工地上弥漫的尘土呛得人睁不开眼,但所有人都默默地工作着,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日头渐渐升高,工地上已经热闹非凡。
简单的脚手架搭了起来,砖石堆砌而成的墙体也开始拔地而起。
虽然度非常缓慢,但在聚精会神工作的弟子们手中,新生的宗门殿堂确确实实正在出现。
距离师父离世已经过去了一天。
昨夜她几乎没有合眼,致力于安顿弟子和维持宗门运转。
如今太阳升起,她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准备投入到繁重的工作中去。
脚下是一片狼藉的废墟,几乎看不出这里曾经是一处富丽堂皇的地方。
但是在废墟中奔波劳作的,是昔日熟悉的弟子们。
虽然他们脸上布满尘土与疲惫,却没有一人怠慢或抱怨。
所有人都在默默地工作着,试图重建起这曾经的家。
风吹过,扬起地面上的灰尘。云韵不禁伸手遮住眼睛。当尘土飘落,她看到,在不远处,一面墙壁正在缓缓搭起。
一阵更为猛烈的狂风突然卷起,将云韵黑色的长袍吹得猎猎作响。
她墨黑如墨的长也随风四散飞舞,几绺丝遮住了双眼,她默默地伸手拂去眼前的丝,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
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泛红的痕迹似乎昭示着她昨夜哭泣过后的模样。
她抬头望向天空,那道巨大的空洞仍旧静静地注视着世人,仿佛一只冰冷的眼睛。
空洞的边缘已经变得模糊,似乎正在缓缓闭合,恢复成遥不可及的苍穹。
不远处的湖水被狂风激起层层波澜,原本清澈的水面上泛起波光粼粼的光影。
几片鲜红的枫叶被卷起高高飞舞,在半空中翻飞旋转,最终落入水中,溅起一朵朵水花。云韵的长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丝飞扬。
她却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狂风肆虐,宛若一尊雕塑。
几滴清泪从她眼角低落,很快消失在尘埃里。
狂风过后,她的长袍又重归平静。
云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默默整理好,准备投入接下来的工作。
一阵阴冷的风突然吹过,打断了云韵的思绪。她警惕地抬起头,只见一道黑色的人影从废墟中浮现,缓缓向她逼近。
那人身着一袭黑色兜帽长袍,兜帽遮住了他的面容,看不清相貌。他身形瘦长,如同一抹阴魂。
“桀桀桀……云韵!”那人出一串阴森的笑声,声音古怪而刺耳。
云韵心中一惊,身形陡然紧绷。
她竭力感知那人的修为,却惊讶地现自己什么也没有感受到。
这人明明就站在她面前,为何她完全无法探知他的实力?
云韵立刻警惕起来。她右手一挥,一柄长剑应声出现在掌中。剑身泛着寒光,剑尖直指那黑衣人的咽喉。
“你是何人?”她沉声问道,语气冰冷而警惕。
那黑衣人似乎对她的剑并不在意。他静静站在原地,兜帽下的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出任何表情。
那黑衣人出一串阴森的笑声:桀桀桀……我是谁?我是魂殿之人!此次前来,是有要事来办!
云韵听罢,心头一紧,脸色更加惊疑:魂殿?你们魂殿何时对我云岚宗起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