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带动起一些身体的本能反应。我不自觉地抿了下唇。
我不为自己的失忆而感到慌张,反而觉得眼下这样也有意思极了……
仿佛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的四肢百骸已经先一步背叛我爱上了她。
那种本能的渴求席卷而过,我突然想与她更亲密一些。
也就是这时候,我突然发现她已有身孕。
她……有我的孩子。
可既然连孩子都有了,失忆前的我却还是没能叫她喜欢上我吗?
她为何不喜欢我?
那我是不是应当要表现出适当的,和失忆前的区别来?
也许她会更喜欢一些?
短短一刹,我的大脑飞快转动,我做了一件失忆前的我大抵不会做的事——我像个旁观者一样,客观地分析了自己对她的喜欢。
我知道,我的口吻愈是冷静,其中的诉说便愈显真诚。
“你若见我失忆,对我失望,就此放下我,可怎麽是好?”我故意问她。
“我不会放开你的。”她将我抱得紧紧。
一低头,我便能瞥见她耳朵上的淡淡粉色。
我不会放开你的。
连我的父母手足,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在郡王府留宿了下来。
她似乎很担心我再出意外,几乎与我形影不离。
自然,晚间也要睡在同一张床上。
我无数次忍不住在程念影先睡去後,仔细盯着她的脸细细看。
她生得十分漂亮。
她做过杀手,但她脸上仍留有未完全褪去的娇憨。
她就用这样一张脸,总摆出冷冷淡淡的神情,唯有在我跟前时方才有了变化。
有着极其强烈的反差。
——这的确是极契合我喜好的。
但记忆中的我,连在她跟前说假话欺瞒她都不敢了……做到这种地步,我是疯了吗?
“你怎麽总盯着我?你不睡觉?”程念影突然有一日问我。
被戳穿倒也不要紧,我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我总怕这是一场梦。”
于是程念影抓起我的手,去捏了捏她自己的脸。
她柔软的脸颊肉在我的指缝间微微变形,十分可爱。
我垂眼紧紧盯着,慢慢有些入迷。
她道:“不会是梦。”
然後才又抱住我的脖颈,亲近地贴上来,带着暖意,反复将我抱得紧紧:“别怕,你睡吧。”
我发现自己的心跳猝然漏了一拍。
白日上朝时,她凶恶地维护着我。
眼下又笨拙地安抚着我。
以致刹那间,我都生出了念头——若是仍找不回记忆,我实在罪大恶极。
就好似将她一人抛在了那段过去里。
我怎麽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