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竞争挺大的,试试吧。”他看得很开。
“不会让你失望的。”谢倾情不自禁地伸手要摸一摸南序,可惜只摸到了空气。他望了眼空空荡荡的掌心,掩盖住眼眸里的心疼和失望。
“南序,睡觉了。”
时钟指针显示到点了,谢倾提醒南序放下书,他发现南序一沉浸就会忘记时间、不管不顾。
“不睡会长不高。”谢倾淡淡说。
南序忽然想到什么,立起书本,把下巴搁在硬壳封皮上:“谢倾,你还会长高吗?”
好问题。
谢倾比南序高上大半个头,如果不再长大,南序迟早可以超过他。
谢倾少见的有了明确的不愿意的事情,他不希望就停留在现在这幅模样。
“会的。”他语气平稳,笃定的态度仿佛在安慰自己,把重点拉了回来,“你先睡觉。”
南序简单洗漱完窝进了被子里,只留着微微凌乱翘了点的柔软头发和像夜空星星一样的明亮眼睛在外头。
“别挡住鼻子。”谢倾说。
“哦。”南序动了动脑袋,露出了精致的鼻尖,“今天听什么?”
最近,他养成了听故事的习惯,讲述人当然由谢倾担任。
考虑到对方既有功劳也有苦劳,南序抱着柔软的被子挪了挪,腾出一点空位,拍了拍,示意要分享给谢倾。
“我”不需要。
谢倾刚要开口,又把话吞了回去,废了很大的力气做出躺的动作。
被子会穿透他的身体,不用盖上,但他仿佛被温暖包裹了。
一转头,南序纤长的睫毛近在咫尺。
“讲故事。”南序小小打了个哈欠催促,对方怎么躺下了反而愣神得像说不出话了呢,难怪那些资本家都认为不可以对工作的人太好。
谢倾回过神。不用拿书,他记忆力很好,可以径直复述出来。
如同山鲁佐德向国王讲述了一千零一夜的故事,谢倾也在向南序讲述一夜又一夜的故事。
“在波美拉尼亚有座钻石山,这座山有两英里高,两英里宽,两英里深,每隔百年有一只小鸟会飞过来啄一下山,等到山被啄平。
永恒的第一秒就结束了”
南序也睡着了。
月光映在他的脸上,半藏着脸在被子里,眉眼舒展,睫毛在眼下落拓下一小片阴影。
谢倾数着南序极为细微的呼吸声,度过了宁静温柔的漫长夜晚,不再认为夜晚孤寂。
一千零一夜已经落幕几百夜。
南序十五岁。
在一个午后,南序忽然说:“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变化?”
“什么?”谢倾不知道自己在南序眼中是什么样的,他之前担心过自己是否和恐怖片里那样脸色青白,会吓到南序,但南序否认了这一点,他就没再深究。
“变实了?”南序抱臂,上下打量谢倾。
先前时,哪怕他可以看见谢倾,他眼里的谢倾呈现的仍然是半透明的、随时可能融化消散的状态。最近似乎改善很大,仿佛被上了色一样,发更黑、眼更蓝、脸上的棱角更加清晰。
而且对方在长高。
南序不服气,谢倾都没有摄入食物,哪里来的营养长高?这不符合生物学。
“我的存在本身就不符合科学。”谢倾很高兴他没有止步在最初的样貌,但在南序面前不能把这一点表现得过于明显。
“你现在比我高多少了?”南序示意谢倾靠近他,要比划双方的身高。
“南序。”谢倾眼睁睁瞧见南序在对比完双方间的差距以后,进行了适当的修饰,把手压低了几分,缩短了身高差。
被抓包了,南序若无其事地仗着谢倾不是人,将手放在差不多持平的高度,坚持己见:“就差了一点点。”
谢倾忍不住动手纠正所谓的“一点点”。
手腕被攥住调整成正确的高度,腕骨处的皮肤传来微凉的战栗感。
南序抬头感受到了被触碰的感知:“谢倾!”
谢倾的手仍然拢着南序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