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嗤了一声,不屑一顾,专心数钱。
天一点点亮了,晨光穿透高高的穹顶,大殿里即使在冬日照耀下,还是那般昏暗。
铜钱的粉末被阴水慢慢从颜华池眉心骨里吸出来,然后吞吃殆尽。
致昏的蜡烛早就熄灭,一夜过去,足够颜华池缓过来了。
可颜华池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
牛驼山,许祎刚刚推门进来,便看到沈长清一膝跪地倒在案边。
沈长清眉头紧蹙,唇角染血。
——是谁……动了他的主魂……
——颜华池……
沈长清艰难站起来,头痛欲裂。
李管家准备的换洗衣服里,被阿山悄悄藏了四枚铜钱。
铜钱上面附着沈长清的一缕主魂。
在第一枚铜钱碎裂之时,他藏在怀里的菩提碎了一颗。
在四枚铜钱都崩碎之时,七颗菩提骤然炸裂,堙灭成粉。
至此,只余二十六颗。
他抬眸,冷冷看了许祎一眼,“出去……”
许祎要上前扶他,他忽而大怒,“出去!”
许祎被震得一点违逆心思都不敢有,退出去,关好门。
沈长清颤抖着指尖,只不过是轻轻一划这样的动作,于此刻的他而言却好像无比困难。
下一瞬,鬼门大开,他消失无踪。
空中滴落的血,在地板上砸开了又一朵花。
散落其侧的青白粉末,像极了衬托血花的叶。
许祎急得在门口转圈,时不时戳着手腕上的“胎记”。
毫无反应,而屋内也再没动静。
好像一瞬间,所有人全都失联!
而他只能干瞪眼!
……
这是阿山复明之后,第一次踏入颜华池的鬼门。
里面是极凶的气息错不了,但……没有丝毫暴戾的情绪在里面。
甚至,这扇门里面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呢?
白鸽也很震惊,它第一次见到这么干净纯粹的门后世界。
“这不可能!”阿山惊呼,“他怎么成的极凶?!”
极凶,非大绝望者不可成。
但颜华池的门后,是空的。
这是第一次有人探知到颜华池门后的辛秘,连颜华池自己都不曾看过。
他没有踏入过他的门,他怕在门里看见沈长清。
可沈长清又怎么会愿意留在他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