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汀报了警,等待的时间,他仔细翻看今天的订单。
太阳出来了,他没穿外套,阳光落到白色的校服短袖上,清瘦高挑的背影渡了绒绒的金边。
赵如菲靠着椅子在休息,椅子也被砸断了有一条脚,瘸腿的地方用几叠废弃的报纸垫着,张敏华出去打电话请假了。
几秒后俞汀回来问赵如菲,“妈,你现在有多少钱?”
他常年耳濡目染,对花市行情了如指掌,要从其他花店买齐单子上的货,价格要翻四五倍,得准备七八千。
赵如菲比划,“3921。”
除了定时给俞汀存定期,家里的钱全投进温室大棚了,前几天庄园的入账,大部分存了定期,就剩3000周转。
她又问:“你要用钱?”
俞汀点头,他折好订单放进裤兜,看着时间说:“我去买货,警察到了有消息打我电话。”
赵如菲立即站起身,她惊讶打手势,“你一小孩去哪买?这么多货还得用车拉,你不能开车,再说钱也不够。”
俞汀轻轻将赵如菲按回椅子,笑了一下,“我有办法。”
俞汀骑车离开花圃的时候,张敏华还在讲着电话,“杨姐你帮帮忙,和管事的求个情,我朋友家碰上大麻烦了,孤儿寡母的我走不开,哎,对,就上次送花那个,她家花圃不知道被谁砸了!可不,成废墟了……行了?哈哈,谢谢谢谢,行,欠你一顿!海肠水饺怎么样?我朋友她儿子包得特好……”
此时的高二三班。
“汀神竟然迟到了!”
“不是迟到,我去办公室拿作业,听到他打电话和班主任请假呢。”
“第一次见他请假哎!”
“对呀,我高一也和他同班,有次放学在医务室碰到他拿退烧药……烧一天都若无其事上课,汀神就是汀神,强到可怕!”
……
前排压低的聊天声不断飘进陆绝耳中,早自习下课铃没响,他抓过书包从后门走了。
陆绝边走边摸出手机,指尖划到俞汀的号码,欲拨的时候又停住了。
他第一次看到俞汀,是在俞汀来送花的那个早上。
白衣黑裤的少年在太阳地里搬花,比他怀里的蓝花更要耀眼。
陆绝给管家去了电话,他住的院子也要栽几株蓝花。
很快一个女人去找俞汀说话了,还给了俞汀一块糯米糍。
他问了女人名字,叫张敏华。
出教学楼,太阳毒辣到晃眼,陆绝微微眯眼,停住回忆了一会儿,重新在拨号键盘敲了一串数字。
管家很快回了陆绝电话。
“张敏华说她朋友花圃被砸,要请假一天去帮忙。”
陆绝抬脚便跑。
送花那辆小车的窗玻璃上,贴着广告——如菲花圃,地址临海大道……电话157……
*
陆绝到如菲花圃的时候,警察刚离开。
张敏华叹气,“这一段路没监控,我看要找出那杂碎是难了!你再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人。”
赵如菲想了一会儿,还是摇头,她每天都是两点一线,很少跟人打交道,接单也几乎都是熟客,从未跟人有过摩擦,她实在想不到会得罪谁来砸了她的花圃。
她按着胸口,突然抬头看前方。
看到是一个很高很帅气的男生,赵如菲下意识比手势,“找谁——”
又猛停住,想着他不会看手语,胳膊拐了拐旁边还在说话的张敏华。
“干什麦儿……”张敏华转脸,看到花圃门口站着人,她转而说,“今天不营业。”
她没见过陆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