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陆绝呼吸一滞,回:“我跟你说的所有话,一辈子算数。”
沈叙说:“今天有空——”
“我在你楼下。”陆绝又补充,“没跟着你,问了杨敬安。”
沈叙垂眼看窗外,楼底所有都渺小,他说:“我半小时后下来。”
挂了电话,沈叙去了浴室。
热水淋下来,额头和嘴里都隐隐作疼,他洗完澡,到洗漱台吹头发。
镜子里,他额头有团青紫,还有一条一厘米左右的裂口,上嘴唇红肿,两侧嘴角有明显的裂口,他张嘴检查,口腔更惨不忍睹,随处可见深深浅浅的咬痕。
他低头拉开酒店备常用药的抽屉,翻到创可贴又翻了一会儿,找到一支治口腔溃疡的小药膏,贴完创可贴上完药,他拿着药膏出去了。
换了套衣服,沈叙收拾好行李箱,联系酒店退了房,拉着行李箱离开了房间。
门外不意外地等着李成蹊。
李成蹊看到他拉着行李箱,瞳孔猛烈收缩了两下,着急道:“叙哥你要去哪儿?”
沈叙平静说:“分手——”
“不分!”李成蹊打断沈叙,深深吐了口气,“昨晚是我混蛋,你打我骂我都行,别提分手。沈叙,求你,别不要我……”
他没敢再碰沈叙的手,一夜未眠的眼球裂着细细密密的血丝,“我发誓再不做伤害你的事,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还有婚礼……妈要知道取消会受不了……”
“我没说不结婚。”沈叙说。
李成蹊愣住,没理解他的意思。
沈叙继续,“两个月后,婚礼会照常举行,妈的有生之年,我会跟你做法律上的配偶。”
李成蹊明白了,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但只要沈叙不离开他,他就还有机会!他咬牙,“昨夜的男人……”
“我的事我会解决干净。”沈叙说,“你不相信——”
“我信!”李成蹊咬紧牙,“你要多久时间处理?”
“一个月。”
除了张婉淑,李成蹊清楚他没有任何能和沈叙谈判的筹码,但也正是因为张婉淑,沈叙一定会回到他身边。
沈叙最爱他妈,以前是,现在也是。
李成蹊同意了,“这一个月我不会找你联系你,我只有一个要求。”
沈叙听着。
李成蹊喉结吞咽了一下,让开了路,“记住我爱你。”
沈叙沉默一秒,拖着行李箱走向电梯。
*
电梯到一楼,电梯门打开,门外等着一人。
男人还穿着昨晚的衣服,被雨打湿得彻底,现在干是干了,却通身皱巴,嘴唇情况比沈叙还惨烈,上下唇没一块完好的肉,嘴内估计更没法看。
酒店安保没来赶人,纯粹是陆绝那张脸长得贵。
陆绝看到沈叙的额头就变了脸色,“额头怎么了?”
沈叙没回,走出电梯说:“找个地方再谈。”
陆绝这才注意到行李箱,眸光沉了沉,跟上了,落后沈叙四五步的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天还未大亮,车少,人也少。
沈叙沿着人行道走很慢,陆绝也跟着放慢了步调。
时间流逝,车流声逐渐拥挤了,行人也摩肩接踵,路过一个免费的公园,沈叙走进去了。
晨练的老人有拿着一支大毛笔蘸水在地面练字,有慢悠悠打着太极,也偶尔传来鞭子声,有人在甩陀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