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机在哪里?”
“……你说什么?”
谢奇致敲敲桌子,严声道:“15日晚十一点到16日凌晨,你所使用的那一台摄像机在哪里?”
他们分析了视频的拍摄角度及内容,再结合韦子石、贾金河等人的供述及面对审讯时的表现,认为韦子石很有可能是这个视频的拍摄者。
不然,除了他,难道还有第六人也参与了这次案件吗?
“什么……”一听到这话,韦子石难得地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重复质问道,“你说什么?!”
谢奇致耐心地再次重述:“有一定证据表明,你使用摄像机将贾金河、居高义、陈时、刘泗对姜璃的施暴过程全程记录。这一台摄像机,在哪?”
他怎么知道的?!
谁供出来了?
贾金河?不可能!他绝不会让自己陷入不利之境!
那是居高义?陈时?刘泗?不、不……谁都不可能供出它的存在!它记录的画面……足以将那四个人送上法庭,再送进监狱。
那一晚,他清楚地记得贾金河让……把它带走了。难道那个人没有将其销毁?还是说他已经销毁了,所以才放心地供出摄像机的存在?
但那样做的意义何在?
韦子石相信,能做出那些事的人不至于蠢到把直接证据供出来,也不至于告诉警方有那样证据的存在。
所以……
警方自己查到的?!
谢奇致见他半晌不回答,又抛了另一个问题:“你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
韦子石没有回答。
“我们在姜璃身上发现了一些痕迹……”他停顿一下,没有说清,又问,“你们五人之中,谁是左撇子?”
韦子石大脑有些恍惚,下意识摇摇头。
谢奇致凝视他许久后,抛出第三个问题:“你和贾金河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韦子石犹豫半晌,闭上眼沉声道,“债主。”
*
从讯问室出来,谢奇致收到刘立电话,他说道:“万飞和宋正平自称,那晚他们俩给父母打电话说要留宿是十点半的样子。打过电话后,他们便找上贾金河,问他可以在哪间房休息。贾金河给他们安排好房间他们就回房了。”
“因为那晚他们有些感冒,大脑很昏沉,睡得很死,没察觉什么动静。哦……万飞说他凌晨那会儿喉咙干得厉害,醒过一次,去大厅接了水。那时他似乎有看见谁在二楼走廊里晃了一下,但他以为是自己头晕看错了,没在意就直接回房间继续睡觉。”
谢奇致:“嗯。”
“我们搜查了韦子石宿舍和课桌。”刘立继续道,“他宿舍里有几张款项为一万的欠条,不过出借人是个陌生名字,不是案件相关人中任何一个。”
“辛苦了。”谢奇致把这边的发现简要地告诉他一遍,毫不意外地听到他的惊呼,无奈道,“咱们查了好几天获得的信息量……比不上三段视频的价值。”
刘立又喜又怅然若失:“要是全天下的恶行都被摄像头记录了,咱们会不会无用武之地啊?”
谢奇致笑道:“哪儿的话。咱们前辈还没DNA技术呢!科技在进步,咱们的侦查手段也该跟上。而且啊……等以后大街小巷都安装上监控探头,什么A级B级通缉犯,咱一抓一个准。”
刘立笑笑:“也是。国泰民安才是最重要的。要是咱都失业了,那还算件好事哩。”
“不说了。”谢奇致转口嘱咐道,“早点回来,咱这边缺人审讯呢。”
刘立哎呦两声,笑道:“看来我一时半会儿还失不了业!”
宋朝阳看他终于打完电话,跃跃欲试道:“咱现在去审贾金河吗?”
“不。”谢奇致挥挥手机,“这没接电话我都忘了件要事。”
除此讯问获取口供外,还有件现在就得做的大事。
即,通知姜璃父母。
他情绪立即从和刘立插科打诨里抽离,恢复往日的冷静。纵使这会儿案件侦查进展喜人,但有一点绝不能忘记。姜璃的苦难和其父母的苦痛……以及他们办案效率低所导致的姜璃被埋无碑之地数日的事实。
深呼吸一口气,谢奇致拿起手机,拨通了姜盼晴的电话。
如今看着姜盼晴的名,只觉得讽刺。所谓盼晴,最后竟得这么个结果。唯一心安的是,凶手现在不可能逍遥法外。
电话只响了几声便接通。
他张开嘴,声音因长时间的讯问而变得有些沙哑:“姜女士你好,我是晋北公安局大案中队刑警谢奇致。此次电话,是为通知你……”
“璃璃找到了?!”
“……是的。”谢奇致沉默一瞬,从齿间蹦出三个字,“请节哀。”
这话一出,话筒传来“砰”的一声,随即便是一阵滋啦电流声。谢奇致担忧地追问:“姜女士,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