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晚饭,白洋和唐誉吃得着实尴尬。
昨晚上两人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但担忧着隔音不行,两个人并没有干柴少烈火,干得较为委婉内秀。一个不敢使劲儿,一个不敢出声,最后在无声中紧紧抱着对方,俩人上大学时在学生会干坏事都没这么偷偷摸摸。
今天可好了,一个可劲儿干,一个可劲儿造。
唐誉连坐都坐不住,又不敢当着家长的面疯狂调整坐姿,气得他在桌下狠狠踩白洋的脚。
这有什么气的?白洋笑眯眯给他夹菜,最近唐誉吃得很好,他“吃”得也很好。来来来,给你补补。
补什么啊?唐誉用眼神传达着意念。现在住在父母家,两个人已经如此放肆,以后单独出去住,他俩可千万别去看中医!不然这老中医一搭上脉搏,他俩都得查出“肾气不足”。早上泡杯咖啡的功夫俩人都能在开放式厨房里干一炮。
探行总经理和壹唐首席执行官双双肾虚,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唐爱茉和唐禹对两个孩子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吃饭,先吃饭。
第二天一早,唐誉仍旧晚起,好在今早不用按时按点去壹唐。靠着白洋醒盹完他才问:“家里就咱俩?”
“阿姨和叔叔已经出门了,他俩连早饭都没吃。”白洋给唐誉做了溏心蛋,糖糖吃溏心蛋,很合理。
唐誉还有些犯迷糊,刷完牙还没在椅子上坐稳,桌上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是什么?合同?”
“哦,我今早没事干,起笔草拟了一份婚后合约。”白洋郑重地坐在了唐誉的旁边。
一般白洋这么正经,八成没什么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唐誉翻开婚后不平等合约看了看,小声说:“我能反抗么?”
“你往后看,后面有附录。”白洋给他指了指。
“你这……行动执行力要不要这么强?要不说你操心命呢。”唐誉哭笑不得,别人家的男朋友早起5点健身,自己家的早起5点写条约。
白洋喝了一口美式,润润嗓子说道:“以后家里的门禁是晚上10点,对吧?这是你说的。”
唐誉再次小声地说:“11点行么?”
“10点不仅对你生效,对我也生效,如果有突然状况,双方有义务、有责任让对方第一时间知道,并且告之活动现场、人员、时间以及照片报备。”白洋说。
唐誉思索片刻……说不定白洋只是现在焦虑些,等到他们婚礼办完,人的占有欲就不会快速膨胀了吧?
“好吧,我同意。”唐誉点了点头。
白洋满意至极,又说:“为了公平起见,我们的手机要开通双向定位,你随时能查到我在哪儿,反之,我也能查到你在哪儿,且永不关闭。”
“可以,可以。”唐誉心想这还不容易么?说不定我身上还有未知的定位器呢。
白洋再点点头:“再有,如果没有必要情况,婚戒不能摘下。必要情况包括不限于洗手、擦护手霜、打炮涂润滑油、一不小心手指头断了……”
“等等,我不摘,我再也不摘了。”唐誉举手发誓,所有的问题都是他丢了戒指引起,以后谁还敢摘?不过白洋的这份占有欲……简直强得离谱,从大学时代的大撒把时代一步跨越到大抓紧时代。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重头戏来了,白洋欲扬先抑。
唐誉表情凝重,还有?他要不要请法务部看看这份合同能不能生效?
“谭玉宸和杨宇文,我对他们享有询问权,他们有告之你行为的责任,具体如何告之我会再列附录。”白洋说得头头是道,津津有味,“同理,不久之后我的助理也会向你进行告之,不管我有多少个助理、副手,你都拥有第二询问权,仅次于我。他们不会对我撒谎,同理,也不会对你撒谎。”
唐誉眨了眨眼睛:“所以你昨天进屋就说‘对不起’,是在给自己铺垫后路吧?”
“那倒不是,这份合同对你我同时生效,不可单方解除合同。这样不是很好吗?以后你不用猜测我在分部和哪个特卫聊天了,你可以直接问钱运,我也不用猜测戚飞星是不是追你。”白洋拍了拍唐誉的大腿,“免得你老说我们体育生关系混乱。”
“等等,戚飞星……怎么这里头还有戚飞星的事?”唐誉情不自禁地笑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是预备跳槽。”
“我哪儿知道他跳槽是不是为了追你?他如果真是有这个心思,会告诉你吗?”白洋反问。
唐誉无话可说。以前他以为白洋会像二大妈一样,面对前赴后继的炮灰。谁能想到白洋反过来了,没有情敌也要制造情敌。
“如果你同意的话,可以在这里按个手印儿。”白洋从兜里拿出一盒红色的印泥,好似要哄骗人签下卖身契。
“你怎么连这个都有?”唐誉看着那盒印泥陷入沉思,白洋这是有备而来。
“我和阿姨要的,她书房里就有。”白洋以身作则,先伸出右手按下了自己的拇指印,而后推给了唐誉,“唐部长,请吧!”
唐誉看着这份完全没有法力效力的合约,慢慢腾腾地压上了拇指印。“哼,你给我等着……”
合同签完了,白洋迫不及待地开通了双人定向观察软件,用探行自己研发的,用着放心。两人收拾收拾一起出发,在车上他们并排坐着,同时点开软件,两个人的活动小人儿都在地图上亮着。
自己是蓝色的,对方是红色的。小红人和小蓝人挨着,他们也挨着。
从家出发离探行比较近,白洋先上了楼。他有点魔怔了,总想着看手机,查一下唐誉的小红人在哪里晃悠。小红人乖乖前进,白洋就想象着唐誉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车后座,等着回壹唐大放异彩。
一步踏入探行,白洋却察觉到今天略微异样,出奇安静。他第一个反应是水总回来了,然而水生办公室并没有开门。他再走向他的工位,只见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陌生男人。
方圆脸,寸头,黑夹克。梁轩站在他旁边,收敛了他平时的不羁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