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你别买。”白洋打断他。
“切。真粗鲁。”唐誉别过头。
“我怕你当冤大头,你说你买完了放哪儿?”白洋说,《灵山》这幅画可不小,唐誉总不能放SVIP办公室里欣赏吧?
“放……”唐誉停顿了。
白洋不解地看向他。
“我有个房子,买了好多年,到现在都没装修过,你要不要陪我看看?”唐誉故意别过头去。
白洋的不解在唐誉的侧影里融化成一个人的轮廓,飘飘洒洒的。
“挺大的,三四百平呢,买了就没动过,空了好多年。我房子太多了,有的时候顾不上,可不是故意等你啊,就是纯属忘了。”唐誉侧着脸偷偷笑,“你别太高兴,我是真给忘了。”
白洋想眨一下眼睛,但是又不太敢眨。
“你要喜欢就买,到时候有那个……线上拍卖,就打个电话就有拍卖手替你举牌,特别方便。拍了又不用你付钱,我先借你,你慢慢还。”唐誉停顿了三四秒,喘气声和咚咚心跳声杂糅变成了美妙的光线粒子,“你要是拍了,我就先放空房子里,反正地方大。”
狗东西。白洋笑着转了转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照进屋里的阳光特别刺眼,连带着他眼镜框上的那一条金色,都让他眼睛发酸,太刺眼了。
正说着,陈小奇和岑书卉从左偏厅回来,脚步声一致。
“唐组长,来了几个客户,正在那边和张经理打招呼,咱们过去吗?”陈小奇问。
岑书卉好奇地看了一眼《灵山》,真给放在C位了。
“走,过去看看。”唐誉认真地融入工作,看向白洋,“白组长,不陪我过去看看?”
刚好走近的余婉君火气蹭蹭,公共场合禁止秀恩爱。真受不了你们办公室恋情。
白洋陪着唐誉过去,倒不是非要时时刻刻陪着他,而是怕他不认识客户。现在是头一批入场,最先来的往往都是熟面孔,白洋边走边在唐誉后面叮嘱:“蓝色西装是纽约回来的John,深绿色西装的是港商胡文轩,但是他很在意自己的身份,不愿意让人提港商。”
“为什么啊?”唐誉轻声问。
“不知道,我也是观察出来的。”白洋观察力惊人,第一次参加展拍会就搞定了所有的客户喜好,“我还知道John最喜欢黑色,他个人网站上都是黑的。”
“你还看过他个人网站?你是不是想捞他?”唐誉瞥一眼。
“对,没错,一会儿你盯紧点,不要给我像John抛媚眼的机会。”白洋好想踩他的后鞋跟,像当年学生会开会意见相左的时候。但是在真正工作场合,还是算了,他不能让唐誉丢人。
陪着John和胡文轩的人,刚好就是邵弘和张伯华。唐誉挂着完美笑容走过去,和他们一一握手。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新任SVIP组长,唐誉。”张伯华现在都很是遗憾,没能把职务送到唐小少爷的手里,多亏基德少爷不在意。
“胡先生,John先生,你们好。”唐誉说完又把目光转移到另外一位客户的身上。白洋刚刚没有介绍这一位,应该是他也不认识。
“这位是胡先生的朋友,薛明,海外华侨。”邵弘来引荐。
“薛先生您好。”唐誉再次握手,“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陪几位老板参观一下本次春拍会的展览?”
张伯华马上说:“来来来,我们一起。咱们先去看看帝王绿,不是我胡说,真是上上品质!”
一行人在张伯华的带领下缓缓向前,唐誉故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观察他们的喜好。John喜欢雕塑,胡文轩爱好珠宝玉石,而薛明喜欢画作,在美术作品面前停留时间最长。
邵弘和岑书卉一步不离地跟着薛明,两人配合无间。
“你以前没见过薛明?”唐誉看着那位清瘦又少言的收藏家。
“没见过,这是第一次,回去我查查他的资料。”白洋不是藏二代,对收藏圈的事情只能靠网络,“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问问。”唐誉再次看向他们的背影,他们停留的那幅画,刚好就是《伤病文学》系列。
展拍会持续3天,前两天白洋和唐誉都没回公司,每天都是直奔现场。到了第3天的下午两人才有时间回公司,已经累得不想说话,只想找个办公室睡觉。
想不到拍卖行还是体力活呢,唐誉对工作的认知彻底改观,怪不得有种说话是企业家都是体力怪物。
“喂,您好,对,是我买的。”白洋抽空接了个电话,“您把东西放门口就好了,屋里有老人,可能在睡觉……谢谢。”
电话挂断,唐誉好奇地靠过去:“什么啊?”
“我买了点营养品。”白洋顾左右而言他,“你不是困了吗?要不要去休息室睡个觉?”
“给谁买的?”唐誉在办公室里,把下巴压在白洋的肩头。
白洋无奈地承认:“屈南的姥爷,行了吧?”
“你怎么和他家里人这么亲密?等咱们婚礼那天,屈南不会还要给你当伴娘吧!”唐誉又开始攀比,白洋和自己家人还挺有距离感呢,怎么和屈南那么像一家子。
“你别跟我吵了,我现在很困。”白洋眼尾挂着疲惫,揉揉他的脸想要糊弄过去,“要不然你在这屋,我去休息室?”
“我不,休息室不舒服,而且噪音还大。”唐誉摸着白洋后腰的凸起点,忽然灵机一动,“白主席,你想不想见见我舅舅的办公室?”
“啊?”白洋被他按住腰眼。
“我舅舅的办公室,壹唐真正所有者的办公室,应该还是新的呢,他都不怎么来。”唐誉笑了笑,“你陪我去午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