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楚克蹲在九曲桥边戳冰窟窿,金铃铛缠着柳枝晃悠,浅碧袍摆被水渍洇成深色。墨云趴在石阶上甩尾巴,獒犬耳朵忽然竖起来,冲着月洞门方向低吼一声。
“你来干什么?”宁楚克头也不回,抓起石子往湖面砸出涟漪。
十五阿哥踩着枯枝走近,石青箭袖上沾着晨露:“喂,那天……”他踢了踢墨云的爪子,“是我不对。”
小丫头猛地转身,琉璃眸子瞪得滚圆:“现在知道错啦?晚了!皇玛法让我监督你抄书,少一个字都不行!”
“我都抄了三百遍《兄友弟恭》了!”十五阿哥涨红着脸蹲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城东新出的糖炒栗子,还热乎呢。”
宁楚克鼻尖抽了抽,金铃铛随着伸手的动作叮当响:“别以为几颗栗子就能收买我!”嘴上硬气,爪子却飞快扯开纸包,烫得直吹手指。
墨云突然窜起来,叼走最大的一颗栗子。十五阿哥慌忙去抢,被獒犬尾巴扫了个趔趄:“你这狗怎么护食!”
“活该!”宁楚克鼓着腮帮子嚼栗子,“要我说情也行,你得给我刻个赔罪木偶,要会翻跟斗的!”
“我堂堂皇子……”
“不干拉倒!”小丫头把栗子壳往他靴面一扔,“等着抄到明年吧!”
十五阿哥磨着后槽牙蹲下,从腰间摸出刻刀:“行!你要什么样的?”
“要墨云追着十五叔咬的样子!”宁楚克眼睛亮晶晶的,“还得能动!”
“你……”十五阿哥气得手抖,刻刀在木头上划出道深痕。墨云突然凑过来,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他手腕,尾巴扫落一地木屑。
“快刻呀!”宁楚克晃着脚催促,“再磨蹭我让阿玛来盯着你!”
空间内雾气缭绕,小白蜷在灵泉边舔爪子,三条雪白尾巴在身后悠然摆动。胤禛拎着它后颈提到眼前:“多出来的尾巴藏好。”
“本仙乐意!”小白琉璃眼珠一转,尾巴瞬间缩成一条,“凡人配看吗?”
筱悠舀起灵泉水浇药田,原本青涩的灵芝眨眼绽开伞盖:“这挂开得过分了……”
“这叫仙家气派!”小白蹦到胤禛肩上,“快给本仙搭个葡萄架!”
胤禛屈指弹它脑门:“再聒噪就把你扔出空间。”
“暴君!”小白窜到筱悠怀里告状,“他昨日偷吃你藏的芙蓉糕!”
“胤禛?”筱悠挑眉。
“给宁儿试毒。”胤禛耳尖微红,转身去看空间里的药材,“张太医要的百年人参,今日就能凑齐。”
小白扒拉着翡翠镯子嘀咕:“明明是自己嘴馋……”
十五阿哥举着木偶满头大汗:“这样行了吧?”机关一按,木雕墨云追着缩小版的十五阿哥满桌跑。
宁楚克憋着笑戳了戳十五叔的屁股:“尾巴再翘高点!”
“爱要不要!”十五阿哥甩了刻刀,“再折腾我告皇阿玛去!”
“告呀!”小丫头叉腰,“看皇玛法信谁!”
墨云突然冲着假山方向狂吠。永绶抱着新雕的十二生肖木偶僵在原地,刻刀啪嗒掉在地上:“格格……我、我来送……”
“永绶哥哥!”宁楚克蹦过去抢木偶,“这个会打架吗?”
十五阿哥黑着脸冷哼:“花里胡哨。”
“比某些人的瘸腿狗强。”永绶小声嘟囔,指尖拨动机关,木雕老虎猛地扑向十五阿哥的木偶。
“幼稚!”十五阿哥拂袖要走,被宁楚克拽住辫子:“愿赌服输!说好刻完木偶就帮我求情呢?”
养心殿内,康熙翻着奏折笑出声:“老四,宁儿这丫头把十五治得服服帖帖?”
胤禛面无表情:“儿臣明日就禁她足。”
“禁什么禁!”康熙将木偶摆在御案上,“朕瞧着这墨云雕得精神,明儿让内务府照着打套金器。”
梁九功憋着笑递茶:“十五阿哥近日用功得很,昨儿还问奴才借《水经注》呢。”
“让他去工部观政。”康熙屈指弹了弹木偶,“省得闲得欺负侄女。”
空间里小白正追着蝴蝶扑腾,三条尾巴炸成毛团。筱悠拎起它警告:“在外头只准喵喵叫。”
“本仙是狐!是灵狐。”小白龇牙咧嘴,“喵呜。没办法,扔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胤禛将晒干的雪莲装盒:“年羹尧的折子你看了?要增设西北火器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