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娴觉得傻头栓可能重点想说的是她请他吃饭吧,毕竟那家伙吃饭最开心。
“听说要跟着你,我是很高兴的,我也知道你的顾虑,我不像冯兰那样有卖身契在你手里,但我可以保证,我知道吃谁的饭就要对谁忠心,你对我尽可以放心。””所以今后不管你做什么事都要带上我,由我和冯兰一起保护你才更安全,如今你已经是何家五小姐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注意这些事了。“
他语重心长地劝苏文娴,倒是很替她着想。
苏文娴也是知好歹的人,低头承认道:“我知道了,以后肯定走哪都带着你们俩的。”
陈剑锋见她表态了也不再多说,将车门给她拉开,开车回了何家。
回到何家之后,她连自己房间都没来得及回就被老太爷叫到房间里,何老太爷没有大声训斥她,但是浑身的气压让她连话都不敢说,缩着脖子像个老实的鹌鹑。
“你昨晚去濠江做什么了?”
苏文娴不敢跟这个老人精撒谎,万一被他追查到信的事就糟糕了,所以把金条的事说了出来,反正这部分是真的。
老太爷惊讶道:“所以你去濠江就是为了把那些大黄鱼捐给国内?”
他真是被她气笑了,说她:“你跟管家说,让管家直接帮你捐给星城这边的《华明公报》,那是内地驻星城的组织。”
苏文娴心道要不是为了送那封重要的信她也不至于特意去一趟濠江,因为她只知道柯怀民是没问题的,信给他才能不出纰漏。
但她自然不能跟老太爷说这些话,只说:“我怕爷爷不高兴我往国内捐钱……”
毕竟这种事是政治倾向的问题,这年代的星城大华商如果政治倾向太明显——尤其是向着国内的话,很容易被叶伦国殖民政府针对的,所以大华商都不太敢跟内地代表接触。
她这个借口是十分站得住脚的,何老太爷一点都挑不出毛病,真的以为她是顾虑这个才跑到濠江去捐金条。
他道:“虽然我们何家办报纸的立场是不偏不倚,只要挣钱不谈政治倾向,但我们毕竟是华国人,私底下捐几根大黄鱼算什么?”
“那是我们的家乡,我们的同族仍然有很多在南江的老家住着,那里还有我们的祖宅。”
老太爷的语气已经软了下来,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孙女竟然能做出这种事,看着很鲁莽,但心是好的。
“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平白地让家里人担心。”
其实别人都不知道,她爹何宽福最近去大马视察糖厂去了,根本不在家,所以她才敢偷偷跑出去,却没想到被老太爷抓包。
“其实是爷爷你在担心我吧?”
苏文娴这种从小在父母宠爱环境里长大的女仔很会讨长辈喜欢,她凑到老太爷身边拽着他的衣袖,“爷爷你别生气,下次我不敢了。”
“哼。”
“胆子大得很。”
老太爷说她:“家里四个女仔合在一起都不如你这一个敢惹祸。”
这么说着她,但语气透着亲近,毕竟在外面吃苦了十七年才认回来,再加上这孩子这股又机灵又莽的性子,还挺对他胃口的……
“不过你的心还是好的,还知道给国内捐大黄鱼。”
“那可是我们的国家啊……”
过了何老太爷这一关之后,苏文娴就自在了。
回到房间里洗漱一番之后开始学习,临睡觉之前又写了一会她还在报纸上连载的小说,最后累得往床上一趟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又开始忙碌,整天不是看书就是写连载,累得头晕眼花,每天都是到半夜倒头就睡。
何宽福半个月后从大马出差回家就看到了挂着两个黑眼圈的女儿,从佣人那里知道她一直在努力学习,整个人好不容养出的一点肉好像又瘦了点,他忍不住劝苏文娴:“阿娴,我们家并不需要你非得考上大学。”
“你能考上大学是锦上添花,不过是为了让你将来出嫁的时候,婆家听到你的学历好听一些而已。”
“但你姓何,是我们何家的千金小姐,你读不读大学人家都会高看你一眼的。”
“你不用这么拼的。”
苏文娴却道:“爹,我还不想那么早嫁出去,我才刚回家,以前没能在你身边多陪你,今后想多陪你。”
“我从来没有体会过被人这么关爱的感觉……”
何宽福立刻想到她以前受的苦,心疼女儿,是啊,毕竟缺失了十七年呢,想多在家呆几年也无可厚非。
“阿娴,若是你真的很想去星岛大学读书的话,爹是学校的校董……”
言下之意,他一句话的事,校董的孩子去读个大学怎么了?以前那么多钱白捐了吗?
苏文娴并没有拒绝,毕竟这也是她爹的一片好意,但她说:“爹,我想先试试自己考,若是实在不行的话,你再帮我。”
一听这话,何宽福虽然心疼孩子累瘦了,但还是觉得这女儿有志气!
“好,有拼劲!像爹当年的样子!”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学习时间留给了她。
但对这个女儿,更满意了。
如此紧锣密鼓地学习一个多月之后,总督府赏花大会给星城有势力的大华商下了帖子。
苏文娴也跟着她爹何宽福一起去总督府参加赏花大会,跟上次何家的家宴不一样,这次是她正式步入上层上交场合的第一场舞会。
第52章
这种性质的社交舞会带着她们这些未婚单身小姐们去,往往都是带着大家心知肚明的任务,就是一种隐性的相亲。
所以苏文娴一开始就没有太打扮自己,穿了一条蓝粉格子的掐腰连衣裙,耳朵上带了一对张扬而奢华的钻石花朵耳环才让她这身装扮显得不那么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