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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初次亲吻（第7页）
隋秋天努力张了张唇。
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哑，也发现液体从眼角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她突然从一个很空的人。
变成一个很满很满，总是要溢出来的人。
眼泪流到她嘴角，是咸的。
她费力地睁着眼睛，对着黑暗里的棠悔，有些吃力地说，
“我心疼你。”
棠悔不讲话。
她沉默地用手指，轻轻给隋秋天拭去那些流下来的眼泪。
隋秋天看着她。
自己也胡乱地擦了擦眼睛，可不知道为什麽，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我也，也还是崇拜你。”
很多很多东西，同时溢出来。
隋秋天低着眼睫毛，她像一个坏掉的机器，因为之前忽略的丶挤压的情感太多，所以现在东西全都跑出来，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
“我不知道，可能我好爱你。”
她对棠悔说。
棠悔笑，或者是没有笑。她很温柔地帮她擦眼泪，也在黑暗中护在她身前，像那一天。但那一天，很多事情都很着急，也很危险。她们没有机会，连对视都只有短暂的一秒钟——
现在她们终于有机会。
棠悔靠过来，额头贴近她的额头。
眉心是彼此最脆弱的一个点。
体温，脉搏，呼吸。
一切鲜活的丶蓬勃的生命特征都在这里交汇。
隋秋天困难擡眼，在极为微弱的光线下，她看到棠悔细细垂下来的眼睫毛，修得很整齐的丶有点毛绒绒的眉。
“闭上眼睛。”棠悔柔柔对她说。
隋秋天听话地闭上眼睛。
眼泪落下来。
她不敢呼吸。
棠悔捧着她的脸，掌心很柔软，拇指抵住她的颧骨。她轻轻呼吸，在依靠呼吸，骨骼，和触感，在黑暗中找寻她嘴唇的位置，用自己的方式，小幅度地倾脸过来——
隋秋天也屏住呼吸，主动凑过去。
两把撑开的伞，伞柄靠到一起。两尾笨头笨脑的鱼，尾巴挤到一起。两只飘飘悠悠的，失去方向的气球，尾部的线被风吹着缠绕在一起——
眼泪在中间落下来。
湿，变凉，也变得越来越多多。
她们在黑暗中，艰难找到彼此的嘴唇，不太熟练地印了上去。
这就是她们的初次亲吻。
後来，棠悔终于得以清楚看见隋秋天的脸，会和隋秋天在互相看见对方的情况下，亲吻过很多次，甚至有过更亲密的举动——
她们会变成一对很普通的恋人，在起床的时候，出门的时候，甚至在对视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笑起来，然後无比自然地，凑脸过去互相亲吻对方的嘴唇。
还会在大庭广衆之下牵着对方的手，甚至在每一年都特意换上同一身衣服，冲镜头很开心地笑着，照一张很普通的全家福。
可是在这一刻。
棠悔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实在贫瘠，无法想象以後的事情会比现在好多少。
她只是在尝到隋秋天湿涩的眼泪之後，很简单地流下一点眼泪，也很简单地在想——
这是很特别的。
也真的是很美的。
【作者有话说】
[亲亲][亲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