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棠悔很善良。
所以隋秋天愿意修改认知逻辑,也愿意向词性法官提交上万字手写报告,请求将“撑腰”这个词语重新判定为好的丶正面的词。
甚至在获得判定之前。
她就已经很认真地对棠悔说,“棠小姐,我也愿意为你撑腰。”
棠悔笑了。
也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你不是一直都在这麽做吗?”
棠悔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会下弯,样子总是很有感染力,也总是很好看的。
不过隋秋天还是紧张地抿紧唇角。
她不想要在雇主面前笑,会显得自己不够专业,于是颇为正经地说,“我的意思是,以後会更加努力为你撑腰的。”
棠悔起身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转头,有些意外地看向隋秋天,
“你不走了?”
“什麽?”隋秋天反应慢半拍。停了一会才解释,“棠小姐我的意思是,就算我在雇佣期结束之後走了……”
声音很真诚,“以後也会在其他地方想办法给你撑腰的。”
她真诚的样子看上去是在进行婚礼宣誓。
实际上却是辞职宣言。
之後还有点不好意思,补充说明,“虽然那个时候棠小姐你可能会不知道。”
棠悔觉得很失望。
但经过今天的事。
她也明白——隋秋天的确和其他人不一样,对很多事都有独特的一套理解逻辑。
在很多事情上,甚至会不自觉地丶也很生硬地把自己的情感剥离开来去看待。
也正因为此。
她才在“离开”这件事情上格外坚决,甚至都从未考虑过她们七年来的“主雇”情谊。
她比常人多很多单纯,笨拙,迟钝,以至于难以探寻丶或者接受身份边界之外的“情感”。
可换个方面来说。
也正是隋秋天什麽也不懂,卑劣的棠悔才绝不能容忍她要把这些纯净正直献给除自己之外的另一个人。
想到这里,棠悔目光深了深。
“怎麽了棠小姐?”
隋秋天上前一步,关切地问,
“是不是手痛了?”
“有一点。”棠悔轻轻蹙紧了眉心。
“你——”
隋秋天又上前一步。但就在同时之间,棠悔突然起身站了起来——
于是隋秋天只好後退一步。
但也没来得及。
棠悔似乎没有注意,站起来之後就一个踉跄,整个人往前倾去——
几乎是本能的。
隋秋天上前一步,伸出双手去扶。
棠悔身上的香气裹了过来,似有若无地裹到鼻尖。
落到她颈前。
隋秋天手没扶到。
肩前的位置却被撞了个满怀。
但棠悔本来就轻。
这麽一撞,隋秋天也不是很疼,只是有些担心棠悔。
但她不好伸手乱动,只好直直地摊开手,用自己的身体撑扶着棠悔。
有些呆板地眨了眨眼,“棠小姐,你的手没事吧?”
棠悔拽着她的衣角勉强站稳。
她在黑夜中有些茫然地擡眼望她,黑发散乱地扑在她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