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棠小姐你这麽晚下楼是有什麽事吗?”
棠悔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闪躲,撑着盲杖,柔声细语地说,
“不打算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隋秋天愣了愣。
按道理说,她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让雇主来房间找她。但棠悔都已经到了门口,她也不至于还把人推出去。
“好的棠小姐。”
说着,隋秋天错开步子,将刚刚情急之下没有送进书桌的椅子推进去,又很谨慎地检查自己房间里是否还有障碍物。
将所有障碍物都清除完毕之後。
她将手腕伸在棠悔面前,“棠小姐,你可以进来了。”
棠悔过来扶她的手腕。
而後。
又相当自然地将手往上提,挽住她的手弯。
像今天拍摄全家福时一样。
女人身上沐浴过的气味裹到鼻尖,是一种淡如水感的潮润感。
隋秋天怔了怔。
“怎麽了?”
棠悔侧脸,看着她的眼睛问,“是房间里有什麽不太方便吗?”
“没有的棠小姐。”
隋秋天反应过来。
便有些生硬地动了步子,引着棠悔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棠悔第一次来她的房间。
隋秋天也没有做好迎客的准备,所以进了房间,她左看右看,都觉得自己平时坐的那张椅子太硬,会让棠悔觉得不舒服,便只好扶着棠悔让对方坐在了她床上。
棠悔摸扶着床边坐稳。
又擡头望她,“你不坐吗?”
按照经验,棠悔会更希望和人平视交流。隋秋天没有多扭捏,
“要坐的棠小姐。”
她将被自己刚刚推进去的椅子拖出来,坐了上去,也将两只手分放在了膝盖上。
然後脸色颇为严肃地和棠悔隔着两三米远的距离,面对面地坐着,板板正正地汇报,“我坐下来了棠小姐。”
大概也是因为眼盲的关系。
棠悔没有在进门之後就左右打量,而是始终注视着她这边。
听到她坐下来的动静。
棠悔放下了心,“你刚刚在做什麽?”
隋秋天僵住。
她攥紧自己手中的手机。
完全没有办法说,她刚刚在盯着棠悔的照片练习笑容。
但幸好。
棠悔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而是在注意到她的停顿之後,就换了个说法,“我是怕我打扰到了你。”
“没有的棠小姐。”隋秋天否认。
顿了一会。
又险些不打自招地解释,“我刚刚也没做什麽特别的事。”
“什麽是特别的事?”棠悔挑了下眉心。
隋秋天卡了壳。
她偷偷背着手,攥紧手机,突然变成程序自动攻击大脑的机器人。
棠悔笑了,弯起来的眼梢好像没有很在意这件事,
“如果不想回答可以不用回答。”
“好的棠小姐。”
隋秋天略微放松绷紧的背脊,语气温和地补充,“那我不太想说。”
真的有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