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就只是简单的,两个人,一个行李箱,一只狗,来到了鲁阿姨的房子里。
虽然鲁阿姨的房子平时用作民宿出租也没有很多生意,但隋秋天自己之前就来看过一趟,提前租了一个月,以维持房子内的干净整洁,也很操心地检查过暖气和一些设施是否可以用,还换上了新的被子被套,自己很认真地清扫过一遍,把房子里的边边角角都擦过消毒过,才算放心地带棠悔回来。
这是一个在海边的两层小平房,有一个栏杆围着的小院子,可以让珍珠在里面跳来跳去,还有尖尖的红色房顶——听说是鲁阿姨专门按照自己小外孙女的美术课作业修缮过的。
“你表姐是不是知道我们回来了?”进门之後,棠悔站在二楼窗户边上,听了一会海浪声,思考了一会,问,“过年的话,我们需要去给她送礼什麽的吗?”
“我已经和表姐说过了。”隋秋天气喘吁吁地把让她抱了一路的珍珠放下来,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回答,
“她让我们不用去。”
“姨妈看见你可能会问东问西。而且她平时还有蛮多在联系的亲戚。”
要是知道隋秋天带棠悔回来过年,估计要闹翻天。隋秋天不想让这些人见到棠悔。
棠悔当然也没有很想去和那些亲戚见面,便点头同意。
珍珠初来乍到也不怕生,很新鲜地在房子里转来转去,进来一会就像是扒到什麽有趣地东西,抓过来趴在棠悔脚边蹭了蹭。
棠悔蹲下来。
它便很主动地把身子靠过来让她摸头,她没忍住笑了一声。
隋秋天正在收拾行李箱里面的东西,听到棠悔的笑声,她返头,便看见棠悔正蹲在窗边,白色大衣拖在木地板上,女人背对着远处的海平线,弯着眼睛看着珍珠笑。
她突然想亲一亲她。
于是她也真的去了。
隋秋天放下行李箱。
凑过去。
不太讲究地把珍珠的脸挤得变了形。
第一遍亲眼睛。
棠悔的眼睫毛有点长,亲起来有点痒。
第二遍。
她很珍惜地亲了亲棠悔的唇角。
可能是隋秋天是个织围巾的生手,这条围巾织得绒绒的。棠悔经常会觉得痒,但也不摘下来。现在也是。她好像觉得痒,被隋秋天亲得笑了笑,却也没有摘下来,没有回避,而是隔着珍珠,慢慢把这个吻加深了。
珍珠“呜”一声,从她们身体中间很不服气地挤出去,然後站在旁边冲她们很不高兴地“汪”了声。
棠悔捧住隋秋天的脸,手指轻轻刮过她的颧骨,下颌,鼻侧,像是在细细感受她的体温,她的每一寸皮肤,用额头慢慢抵住她的额头,笑,
“除夕快乐,宝贝。”
隋秋天蹭了蹭她软韧的鼻梁,也说,“除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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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到这麽大,其实隋秋天对于除夕的想象没有很多。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中。
除了最小的记忆不是很深的那几年,她每一年的除夕都过得相差无几。
乖乖在姨妈家里吃完饭就去写寒假作业,听着外面炸开的烟花睡觉。
缩在武校薄薄的被子里面吃一块凤梨酥。同学都被家长接回去,她听着很遥远的烟花睡觉。
在温暖的灯光下,看着棠悔吃完饭,自己也吃完一顿饱饱的饭,然後安静地睡觉。
……
这是她第一次想要认真过节。
当然也在来之前认真思考过——
一般除夕夜都要做什麽。
首先,她认为必须要有的,就是一顿年夜饭。
虽然隋秋天的厨艺不算好,肯定是比不上山顶的几位厨师。
但她还是想亲手为棠悔准备一顿年夜饭。
下午。
按照计划,她带着棠悔和珍珠去菜市场买菜。
因为珍珠太爱干净,迟迟不肯踏入飘散着鱼腥味的菜市场。隋秋天只好改成抱它。
除夕下午的菜市场不算热闹,因为各家都赶着回家过年。
隋秋天带着棠悔在里面转来转去,也像个大人一样,很努力地跟每个小摊小贩讲价,最後买了虾,鱼,排骨,回家蒸一下就能吃的糯米丸子,酱板鸭,一些卤货,菠菜,牛肉……
总之,两个人的年夜饭,她很操心地买了蛮多食材,像是要做成八个人来吃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