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隋秋天点头。
然後便很认真地垂着头,想要为棠悔寻找到一个很好很温暖的童话故事——
但下一秒。
她听见棠悔说,“隋秋天,过来牵我的手。”
语气,像雇主在命令。
又像,宝贝在发表什麽孩子气的发言。
隋秋天擡头——
这才看见棠悔。
冬日,卧室暖气很足。棠悔靠坐在被子里,就没有穿太厚的睡衣,只穿着件真丝的黑色睡袍。黑发像是洗过,柔顺地披在肩上,质地和黑色睡袍很像。她的脸被浓稠的黑色包裹着,显得尤其白皙,也尤其美丽。
她的手放在被子外面,手心朝上,皮肤白腻,纹路柔软,看起来正等待着她去牵。
“嗯?”大概是她反应有些慢,棠悔换了个更舒服的,侧靠在床头枕上的姿势。
光影昏黄,女人擡眼,看向她的方向,“你在哪里?”
“这里。”隋秋天马上回答,也红着耳朵去牵起她的手。
棠悔“嗯”了声,在牵起她的手之後轻轻掰了掰她的手指,语气自然,“这还差不多。”
刚洗过澡的体温被暖气吹了很久,手心贴在一起,暖融融的。
但隋秋天大概真的很笨——
她牵手,就只是牵手。
完全没有考虑过位置远近。
因为她坐的位置有点远,又去用靠得更外面的右手,去牵棠悔的左手。
现在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
就直挺挺地丶别扭地伸在空气里——
像一座硬梆梆的桥。
桥有两端。
桥的这端,隋秋天动作很笨地去翻腿上的童话故事。
桥的那一端,棠悔叹了口气,很没有办法地说,“隋秋天,你坐近一点吧。”
“哦哦好。”
隋秋天这才意识到。
棠悔因为被她拉着手,整个人都在很别扭地躺着。
“等我一下,我搬椅子。”
她这样对棠悔说。
但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事情。
却被她做得步骤很多——
她先是站起来,在原地转了两圈,才找到地方,把手里的童话故事集放下。接着,她试图去单手搬椅子——
但那条沙发椅很笨重。
她一只左手很难搬。
便只好转头,对棠悔说,“棠小姐,你先等我一会。”
“好。”棠悔笑着说。
得到棠悔的同意。
隋秋天松开她的手,去将沙发椅搬近——
一秒,两秒,三秒……
大概是在棠悔还没来得及把手收回去的时候。隋秋天回来了,她重新牵住棠悔的手,重新落座,重新转两圈,拿起被放在旁边的童话故事集,说,“棠小姐,我今天晚上来给你讲两只蜻蜓的故事吧。”
她真的在按步骤做事。
可是。
她的每一个步骤,都以牵紧棠悔的手为第一要义。
搬椅子的时候,要最後才松开棠悔的手。坐回来的时候,要第一时间牵起棠悔的手。
相比而言她是个笨拙的恋人,但是她在努力学习。
“好。”
昏黄灯光下,棠悔目光柔柔地看她。
隋秋天点头。
把床头的灯调亮了点,单手将童话故事集固定在自己腿上,照着那上面的字,很标准地去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