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秋天几口吃完没有吃完的小蛋糕,收拾好摊开的笔记本,盖住笔记本後面几页所查到的记录下来的密密麻麻的丶与各种资格证和考试有关的信息。
匆匆忙忙地推开餐厅的门。
她踏着晚霞,打开车门,风尘仆仆地上了车。
棠悔坐在里面,给她空出一点位置,对她很温柔地笑,“等这麽久无聊吗?”
“不无聊。”隋秋天把笔记本收拾好,发现没地方放,便只好放在自己腿上,也就在这个时候想起一件事,“棠小姐,你也还没把我的公文包还给我。”
“知道了。”棠悔点点头,“我之前帮你放在原来的衣柜里了,晚一点去给你拿过来。”
说起原来房间的事,她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对的表情,好像那间房间是真的在装修。
隋秋天看了她一会,点了点头,“好。”
车在冬季里淡暖的晚霞中,缓慢开向山顶。
开了一会,天空慢慢变暗。
棠悔像是有点困,打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哈欠。
现在她们的关系不太一样了。
隋秋天主动靠过去,坐直,稍微放软肩膀,一只手去扶棠悔的头,一只手护着棠悔的肩,对棠悔说,“棠小姐,你靠着我睡一觉吧。”
棠悔笑起来。
她没拒绝。
而是很放松地顺着隋秋天的动作,将头靠在她肩膀上,
“我记得以前你还不肯和我坐在一排。”
“就算我让你坐在後面了,你整个人都会很紧张,贴在车门上,只要我稍微靠近一点,你都像随时都要跳车。”
女人的气息裹过来。隋秋天习惯性地有点绷紧,但也因为熟悉的气味有点放松。她一只手揽住棠悔的肩,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收回来——
却也在那个时候,被棠悔很顺利地牵走。
隋秋天不好意思地皱了皱鼻尖,
“那个时候怕我自己碰到你,怕你觉得不舒服。”
棠悔晃了晃她的手,冷不丁说,“其实我早该让你辞职。”
隋秋天愣住,她去看棠悔。
棠悔大概是真的困了。整个人懒洋洋的,挨在她肩膀上,像一只翅膀很累的蝴蝶。
“棠小姐,你今天是不是很累?”隋秋天小声地问。
“也还好。”棠悔阖着眼皮,说,
“就是一直在开会,一直在听很多人说话,我也说话,不停说话。”
这的确就是棠悔的日常。
但现在,被棠悔用这样懒洋洋的丶依恋的,不像雇主那样的语气说出来,却又显得很特别。
隋秋天觉得她很可爱。
稍稍提了提唇角,也拍了拍她的头,然後说,“辛苦了。”
说完这句。
她犹豫地看了眼前排的司机,以及副驾驶上目不斜视的江喜。
又低头,看了看棠悔卷翘的睫毛,顺滑的鼻梁。
下一秒。
隋秋天做出一个决定。
她十分紧张地靠近棠悔的耳朵,很小很小地补了一句,
“宝贝。”
这像是一个什麽重大而隐秘的事。
做完之後。
她立马坐直身体,当作什麽事都没发生过,挺着下巴,目视前方。
而棠悔也笑了。
隋秋天从前听她笑过无数次。但最近,她笑的次数变少,真真切切的笑却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