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安突然觉得喉咙很干燥,猛地咽了咽口水,她愿意……今晚?
这么多年他都忍过来了,他不介意再忍一忍,但一想到可以不用再忍了,他又十分开心。
苏凤昭红着脸道:“行李箱还不放下来吗?不觉得重?”
顾时安清醒过来,把行李箱提到门边的置物柜上放好,而后局促地走向她。
他走近一步,苏凤昭的心就猛跳一下,像是在预示着某种刺激即将来临。
“昭昭。”顾时安的嗓子变得有些沙哑,像是被磨砂石磨过一般。
一阵风吹过,心头燥热难消。
苏凤昭看着他的眼睛,里面蕴藏的万千深情好似要把她淹没。
“嗯、嗯?”她羞涩却不怯懦。
上次她想要退一步,是怕自己深深陷进去之后会现他的爱只是三分却表现出来七分。
但今天中午和他的谈心,拉近了他和她的距离,他们有相同的三观,不用害怕以后的日常相处会闹出什么不可调解的矛盾。
而且,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以为他所表现出来的七分爱意,或许只有他内心深藏的三分……
谁不渴望被人热烈地爱着呢?
人啊,没有爱会死掉的。
这种爱不局限于爱情,也可以是亲情、友情,甚至也可以是对陌生人的、对小猫小狗的、对一切存在且合理的事物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爱自己。
收获爱、给予爱,是人与生俱来的能力。
这些能量,最后都会回落到自身。
苏凤昭清楚地知道,她这一次的勇敢,是他给的信心,也是为了她自己。
顾时安深深地望着她,眼泪几乎就要从心底涌出来,没人比他更懂这一刻的来之不易——她就站在他面前,眼里只有他。
十七岁潮湿的夏,在二十五岁这一年迎来了彩虹。
他想,他会开始喜欢夏天了。
他想吻她,但现在拥抱更合适。
手指不安地握紧,骨节泛白,想抱她,又怕她害怕,也怕她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和她生什么。
在她面前,他总是如此瞻前顾后。
其实,只要能让他看到她,他就很开心了。
但人心贪婪,得到之后就会想要更多。
他没有喝醉酒,事态也不紧急,拥她入怀没有好的理由。
紧张到晕乎乎的脑子再难以思考出所谓的理由与合理性,直接空白了。
可身体给出了最诚实的反应——抱住她。
娇小的身体填满他的胸膛,也填满他的心脏。
她真实得令他难以想象。
她消失之后,他曾出现过幻象,全世界都是她,全世界都不是她。
他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让自己“不再犯病”。
但他知道,他其实还是有病,不然不会讨厌夏天还自虐般地去到四季如夏的海岛。
但他更知道,她出现他就会痊愈。
他碰到过有人像她,性格像她,长得像她,声音像她,背影像她。
但他是个吹毛求疵的人,百分之九十九像她不行,百分百像她也不行,再像的人也不是她。
他不要像她的人,他只要她。
她有记忆也好,没有记忆也罢,她都是他爱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