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宝和王晶晶乖乖地在厨房做着午饭。
两个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是崩溃的,他们家不知是怎么了,妈妈现在满脸皱纹,头花白,身体孱弱。
爸爸腿长好了,右手残疾,现在在钢厂看大门,前些天被举报挖国家墙角,偷拿工厂的角铁,要不是他们这一家子没了爸爸活不下去,不行就得蹲大狱了,但爸爸的工资到底被降了两级,现在成天阴沉个脸,脾气也越来越大。
他们俩再也不是父母手里的宝贝了,回家得干各种家务事。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喊:“三楼的王文强在吗?”
王文强调整了一下脸色,下了楼。
居委会的赫大妈看着他,表情怪异:“王文强啊,你家大丫头,就是郭丽丽,在下乡的村子里受了伤,还精神不大好了,让人给退回来了。”
王文强刚刚写了信去吉省,让两个女儿秋收分粮,寄一些回来。
不想就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只如晴天霹雳,打得他晕头转向。
什么样的伤才会遣送回来?他看到的还少吗?
那必然是残疾了啊。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知青办走去。
跟着负责的同志走着,他心里都是迷茫:自己这生活,是怎么了呢?
看着坐在椅子上,憔悴不堪的郭丽丽,他嘴里念叨着:“不,这不是,不是我的女儿,是老郭家的,我不管。”
说着,就退着往后走,一出了门,他端着一条胳膊,撒腿就跑。
回到家,他看着焦急地等在门口的林环,低垂着头,往屋里走。
王家宝和王晶晶刚才已经吃了饭,溜着边跑了。
他们也没去学校,现在家里没人管他们,学校本身管得就不严,两人跑出去捡破烂,换糖吃去了。
林环伸了伸手,嘴唇颤抖地问:“是,是丽丽吗?她怎么样了?你没把她接回来?”
王文强抬起头,恶狠狠地道:“那是老郭家的种,我都养了多少年了,现在残疾了,凭什么要我接?”
林环听了这话,如遭雷击,她摇摇欲坠:“不行,快接回来,她是你的闺女啊,你怎么能不管她了?”
王文强冷冷地阴笑:“我的?乐乐说得对,她哪里长得像我了?你骗了我养别人的孩子十几年,现在还想继续骗我?”
林环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她是你闺女啊”
王文强不想再看她满头的白,自己去厨房吃了饭,然后就上班去了。
等他下班回来,看着坐在床上的郭丽丽,眼中都是阴霾。
郭丽丽怯生生地道:“爸爸,真的是乐乐把我推下山的,是她害得我。”
林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杀气勃勃:“这个小贱人,我,我要告她。”
郭丽丽哽咽道:“没用的妈,我告过了,那些人居然说我精神不好,不肯抓她,呜呜呜”
王文强阴冷地看着两人,没有说话。
两个小的按着放学时间回到家,乖乖地做了饭,父子三人坐下就吃,没人管母女俩。
王家宝和王晶晶哄着王文强,他看着自己两个小儿女,脸上才有了些笑意。
某天晚上,林环母女都睡得很沉。
早上醒来,林环没看见女儿郭丽丽,她惊慌地问:“强哥,丽丽呢。”
王文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怪笑了一下:“昨天白天,我找到了她姑姑,托她给丽丽找了个对象,昨天晚上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