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花凑到他耳边幽幽来句:“鬼来吃脑子了。”
“啊救命!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心满意足回到后衙,李桃花还没得意完,便见白兰脸色惨白,头散乱,手持她的杀猪刀,气势汹汹往外走。
李桃花上去一把拦住她,“你干什么去?”
白兰声音沙哑,语气幽怨如女鬼,“我宰人去,你们衙门的大牢在哪,我要把那几个放火的禽兽都宰了。”
李桃花:“你怎么比我还愣呢!你把他们都宰了,谁赔给你们修缮房屋的钱?起码等人把钱赔了你再宰也不迟啊。”
白兰牙根咬得痒痒,“不行,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去。”
李桃花索性趴下抱住她的腿,“你死了这条心吧!白梅姐说过你的脑子被烟呛晕醒来容易干傻事,你清醒一点好不好!白梅姐!白梅姐哪去了!”
嚷嚷半晌,没唤来白梅,唤来了一脸茫然的许文壶。
李桃花低声斥他:“没你的事,眼下情况危急,你需与我保持一丈开外的距离。”
许文壶哦了一声,默默后退,待等差不多有一丈,站住看戏。
白兰:“你撒手,我现在清醒的很,我知道我在干什么!”
李桃花:“你知道个屁!你的脑子被烟呛傻了!你就是傻!”
白兰:“我不傻!”
李桃花干脆故意拖起时间等白梅回来,对待白痴一样,“那你说,我是谁!”
白兰:“李桃花,赌鬼李贵的闺女,卖猪肉的。”
李桃花下巴朝许文壶一扬,“他是谁!”
白兰:“新上任的县太爷,一个连老娘这等窈窕淑女都背不动的死娘娘腔。”
许文壶气红了脸,指着白兰,“你……我,本,本县不同你计较!”
李桃花绞尽脑汁:“那,那——”
白兰:“还想问是吗?我告诉你,打更吴老五和钱寡妇不光有一腿还搞出过娃娃,铁匠铺老孙头不能生,儿子是他老婆跟卖炊饼的老田借种生的,卖面条的老张媳妇和老公公扒灰生的闺女秀儿,还有卖云吞的陈广茂,他娘的天天装腔拿调捧着个破凉茶啜来啜去,他根本就不是岭南人而是山东人!”
许文壶愣了一下,皱紧眉头,“什么?陈广茂不是岭南人,是山东人?”
气氛顿时寂静。
白兰歪了下头,困惑不解的样子,迷迷瞪瞪低下头,看着李桃花,“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事情我只跟你说过,是不是你个臭丫头告诉他的?”
李桃花瞬间崩溃:“你个疯婆娘!你自己刚刚说出口的!你休想赖我!”
第26章病
白梅到牢里给哑巴换完伤药,一脚才迈入后衙的门,看到的便是李桃花猛抱白兰大腿,县太爷在一旁呆若木鸡。
“这是怎么了?”白梅奇怪道。
李桃花欲哭无泪,“白梅姐你可算回来了,兰姐脑子被烟呛傻了,正疯呢。”
白兰:“我才没疯!我清醒的很!我现在就要去把那几个禽兽都砍了……不对我刀呢,我刀呢?”
李桃花看着她手里攥的刀,默默摇头,“没看见,要不你再回去找找?”
白梅叹了口气,从衣袖上取下一根银针,走到白兰身后,站准脖颈上的一处穴位便扎了下去。
白兰瞬间瘫倒,死死昏睡过去。
……
三更天,夜深人静。
白兰从床上猛然惊醒,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双眸瞪似铜铃。
李桃花正摸黑爬起来喝水,被她吓了一跳差点呛死,咳嗽着道:“你干什么,诈尸啊。”
白兰幽幽道:“我白天是不是多说过什么话?”
李桃花兴致顿时来了,杯子里的冷茶水凭空生出无限滋味似的,咂摸着道:“也没什么。”
“就是说吴老五和钱寡妇造出过孩子。”
白兰表情微微抽搐。
“老孙头的儿子是她老婆借种生的。”
白兰闭上了眼。
“老张媳妇和老公公扒灰——”
“别说了!”
白兰抱头埋膝,“这些事情,一定不要再传出去,不然,不然我一定会被他们追杀的!”
李桃花见榻上的白竹和同在地铺的白梅都没被吵醒,并不打算就此罢休,杯子一放凑到白兰身边,笑道:“我的好姐姐,这就不听了?后面还有精彩的呢。”
白兰捂紧耳朵一躺,“不听了!我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