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昼看到江成回来,连忙迎上去。
“吃东西了吗?”
阿昼摇头。
“你去吃点,顺便也给我带点过来。”
阿昼本没有胃口,听到江成想吃东西,连忙答应下来,飞奔出屋。
江成没有在灵前的蒲团上跪下,而是走到父亲的遗体旁,直接跪在冰冷的青砖上。
烛火将他绷直的脊背投在素白帷幔上,仿佛一柄入鞘的刀。
他看着父亲灰白的脸色,素白的衣袍在烛火下割裂出斑驳的裂痕。
手指无意识地抠进青砖缝隙,指甲在石板上刮出刺耳鸣响。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逆子。”他喃喃自语,喉结剧烈滚动着将呜咽吞回胸腔。
回忆里父亲拂袖离去的蟒纹金线刺得他眼底生疼,而此刻眼前之人再不会对他横眉冷对。
压抑的情绪爆,泪珠如雨滴般落在青砖上。
随着他肩膀的颤动加剧,站在门外的林知夏心口一阵剧痛。
她的眼睛也瞬间潮湿。
她抬步走进去,在江成旁边蹲坐下来,默默地环住了他的肩膀。
“我该让冽风跟着他的”江成的声音里满是悔恨。
“这不是你的错,伯母还需要你照顾,你不能深陷下去。”
“是蔡雍对不对?!”江成突然抓住林知夏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如果我不跟他吵,好好跟他谈,他说不定就把真相告诉我了。”
林知夏任他攥着,现在他们没有任何线索,能将蔡雍和刺杀案扯上关系,一切都是凭空猜测。
朝中的武将不只是蔡雍的二儿子蔡阳。
就连咸州的异动他们也没有任何实证。
此时和对方撕破脸,蔡雍不只有时间掩埋证据,还会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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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夏看着江成通红的双眼,终是于心不忍,将其轻轻搂住。
江成额头靠在林知夏的肩头,泪水瞬间就湿了她的外衫。
林知夏轻拍着他的背,祈求时间让这股潮湿的情绪渐渐远去。
半刻钟后,江成情绪平复下来,慢慢坐直身子。
两人跪坐到蒲团上,江成表情木然地铁盆里烧纸。
根据礼制,接下来的三天江成要禁食、守夜和跪经。
除去这些,还有小殓与大殓,接下来他会很忙。
林知夏陪着他坐了一夜,陆启和阿昼也在门口坐了一夜。
翌日清早,皇城卫匆匆来报。
周世安醒了,说要见江成。
恰好江成去见他伯父了。
阿昼面露难色,丧仪各事都需要江成决断,他是断然走不开的。
林知夏自告奋勇,独自去了皇城司。
江修远的死讯已经传开,皇城司的守卫一早就在讨论这件事。
周将军正焦急地在囚牢里踱步,迫切地想知道传言是真是假。
当看到林知夏出现,他抓着玄铁牢杆,急急问道:
“林大人,我听说江尚书出事了?是不是真的?”
“他遇害了,江夫人救回来了。”
周将军跌坐在地。
与此同时,旁边囚牢里的周世安听到后也愣在原地。
林知夏小心翼翼地跨过木梯,走进囚牢,蹲在周世安面前。
“你刚刚听到了,江大人最近都没时间过来,你想起了什么,可以跟我说。”
周世安的眼睛仍旧没有焦点,似是又陷入了幻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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