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我先从跳楼这个情节里活下来。
正在极速下坠、强行让自己面不改色的二色如此想。他对着窗台那边探出头、脸黑了半张的琴酒,扯出一个装逼至极的微笑——
琴酒的子弹擦着他的脸颊过去了。
见他躲过,这个银白色长发的男人脸更黑了。因为这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枪被动了手脚,不然,就以他的水准,不可能打不中这该死的小鬼……不对,还有一种可能。
有人在背后搞鬼。
第二枪已经调整好了误差,完全能够一击毙命,结果下一刻,子弹被远处飞来的狙击枪的子弹撞得偏离轨道。
…………
远处的楼里,某个穿着灰色斗篷的男人收起了狙击枪。
酒店的房间没有开灯,月光洒在他的窗台上,风吹动了内层的纱布窗帘。不速之客背起自己巨大的钓鱼包,打算从这个房间里离开。被捆在角落的住客惊恐地看着这个霸占了他房间的男人,往角落里缩了缩。
男人停在了他面前。
“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大概是变声器的缘故,男人的声音十分嘶哑难听。他的口音有着奇异的腔调,就像是来自某个说话声音很大的小国。住客双眼含泪,十分惊恐,似乎下一秒就会被吓得失禁,而灰色幽灵只是注视着他,用那双藏在兜帽阴影下的双眼。
月光没有降临在他们两个的身上,这个躲在斗篷下的幽灵就像一个连环杀人狂。从某种程度来说也确实是这样,杀手的本质确实是杀人狂,连不连环,这另说。
“……谁也没来过这。”
他说完了这一句后,站起身,离开了。
房间里没有留下属于灰幽灵的痕迹——一丝都没有。
…………
四楼,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
这个高度摔下去,从现实世界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直接原地去世然后喊亲朋好友开席吃菜,二是浑身多处骨折,送进医院疗养一年半载。幸好,这里是柯学的世界,除非你是被害者不然很少会死;其次,幸好这里是同人世界,而二色申司是拥有主角光环的人。
他先是掉在了一棵树上,用这样一颗高树作为缓冲,然后才带着满身树叶子,直直落在了树下的医疗废物转运车车顶。
看见了吗,孩子们,高树杀不死人的。
浑身都在痛——明天一起床,照个镜子,衣服一脱就会看见一具有着人体彩绘美学的躯体——真是太艺术了,很适合韩国狂攻。
二色申司躺在车顶,他注视着头顶的夜晚,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样的夜晚很适合放松地躺着。系统弹窗上的字变灰了,他的任务完成了,而所谓的真相碎片,很快就会像下午那样钻进他的脑海里。
琴酒和伏特加很快就会追下来。
但那并不重要。
被树枝与树叶遮盖的夜晚就像是他灰暗且无光的人生,他将手机从自己的口袋中摸出来,发现屏幕上已经布满裂纹。这才坐起来,打算下车,先躲避一场即将展开的追杀,再找个时间买部新的。
“嘟——”
有汽车的喇叭声。
二色顺着声音抬眼看去,发现不远处便是医院的某个小侧门,平时只供专职人员进出,现在,那扇门大开着,有辆白色的私家轿车停在门口,是坐在里面的司机按响了喇叭。
那辆车看起来很熟悉。
这么想着的下一刻,他看见了车主摇下车窗,给他看那个熟悉的、有着杂乱红毛的脑袋。本该离去的织田作之助坐在车上,脸上看不出表情,这个男人只是对二色申司点了点头——
二色就知道,这是要他上车的意思。
————
2。
“那辆车究竟是怎么回事?”
诸伏景光与松田阵平二人一路追着那辆保时捷356A车主的踪迹,来到了四楼。出电梯那一刹那,松田阵平还是没忍住,问道。
“……是我以前工作地方的高层。”诸伏景光说,他的情况松田阵平虽然了解不多,却也能知道其言外之意,“准确来说,他是核心人员——你知道的,松田,放任不管的话,没准会在医院里发生杀人事件。”
“十年没见了你也能一眼认出他车?”
“全日本估计就他一个会把古董车开上街,一般来说这种车不是放在车库里欣赏的吗。”
“也是。”松田阵平随口应到,眼睛一直盯着那边银白色长发的男人和他身边站着的矮壮男子,“他们在门口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见面,然后进了洗手间……为什么谈事要专门跑到洗手间去?”
“是那个医生约定的吧,他知道这个洗手间在这一时间段没人——说起来,这里是什么科室?”
“这层是住院部。”
有个金色头发、深色皮肤的中学生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他一只手里拿着检查报告单,另一只手拍在了诸伏景光的肩膀上。这个中学生表情很严肃,莫名有一种责怪的意味:
“你为什么在这里,hiro?”
“……zero?”
诸伏景光不可置信,而他身边的松田阵平坦然地冲着还没有恢复记忆的降谷零挥了挥手。现在还是跟踪诸伏景光上辈子的上司要紧,在面前这个中学生凑过来的那一瞬间,松田阵平给了诸伏景光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