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对外界流言蜚语,沈照总会抱住我轻声安慰:
“清婉,你再等等。等萦萦病情好一点,我一定还你十里红妆,让全城都知道你嫁给了我!”
可我等了六年,只等来了被剔除族谱七次的儿子。
以及一本换成放妻书的婚书。
沈照把姜萦送上软轿,这抬轿子只能乘两人,我顿了顿,识趣地跟在轿子后面步行。
可姜萦仍不满开口:
“沈照哥哥,不是已经证明那个贱种和咱们没关系吗?那她为什么还要跟咱们回府?”
过了很久,沈照的声音才沉沉传来:
“萦萦,你忘了,她是咱们府上的侍婢。”
我不敢置信地抬头,却只看见沈照的脸隐在暗处,脸上晦暗不明。
也是,卑微如尘的六年婚姻,与侍婢又有多大区别呢?
咬烂嘴里的软肉,我木然开口:
“是,少爷说得对。”
等他签了放妻书。
妻房也好,侍婢也好,都不重要了。
或许因为歉意和愧疚,沈照专门从马车上下来替我掀帘。
“清婉你别在意,萦萦今日情绪不稳定,一切都是权宜之计。”
“我给她找了最好的名医诊治,等她好起来,我们再……。”
我早都听腻了。
且不说姜萦究竟是真病假病。
单就论同样的一张空口承诺,我信了七次,又被辜负了七次。
我想,人不该,也不能,反复踏进同一条深不见底的暗流。
我浅淡地说了声“谢谢”。
谢谢你带给我这六年,也谢谢你让我及时醒悟。
沈照听到了,他高大的身影骤然僵住,可不等他想清楚心上这股酸涩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