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妈说咱们夏令营要去半个月,可给她高兴坏了,巴不得我多去两天呢。”她一边在行李箱中翻腾着,一边把东西装进脚边的帆布包,“果然离家近了上学就这点不好,每次回家我爸妈对我都没有新鲜感。”
躺在床上的池黎分她个眼神,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苏可星笑着说换话题。
“你说夏令营会不会给咱们组织个篝火晚会什么的,就是那种夏天草坪,萤火围绕,耳边是海浪声,还有海风拂面,要是能在那遇上几个帅哥就更好了。”
“你真是什么时候都想着帅哥。”
“当然得想啊,没有帅哥世界都转不动。”
池黎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聊着,一边翻一本意大利小众艺术家的绘本,手指翻动一页,画面好巧不巧正停在画有深蓝色大海的一页。
这运气。
她从床上起来,两指拎着绘本到苏可星面前,“你刚才说的是这种?”
苏可星扯过来看。
海水清透,泛着蓝盈盈的光,日光撒上,波光粼粼,有海鸥在飞。
“对对,差不多就是这种,不过我感觉要是晚上的话氛围感会更强。”
池黎不可置否地点点头,视线在画上粘了几秒,忽地反应过来,“山里应该没有海吧,就算有海,海边也不会有草坪。而且我觉得萤火虫也没什么好的,它们就是一堆会发光的小虫子围着你飞。你不是不喜欢昆虫吗?”
苏可星:“……”
真是难得池黎还记得她讨厌昆虫这回事。
苏可星被气笑,蹲在地上的身子转过来半边,“池黎,你对浪漫过敏?”
池黎回味过来,扯下嘴角,“对艺术不过敏。”
—
启程那天是个阴天,圆日躲在云里,世界阴沉却挡不住暑气。
池黎和苏可星早早收拾好了东西,下楼到指定地点集合。
池黎东西不多,只带几件薄衣服和洗漱用品,一个行李箱便够了。苏可星大包小包一大堆,光是大号行李箱就足足装了两个,搬东西下楼的时候稍显狼狈。
好在半路遇到了同行的男生,帮衬一把,轻松不少,不过还是冒了满头汗。
帮她们拿箱子的男生叫王乐森,是池黎班里的组织委员,挺阳光一小伙子,靠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嘴平时能和她们搭上几句话。
此刻王乐森两只手都没闲着,右手拖着苏可星的大行李箱,左手帮她拎着包,好不容易走到食堂对面的宽路上,也不禁吐槽一句:“苏可星,你这箱子里装的是石头?”
苏可星白他一眼,“是你姐我的衣服。”
“石头做的衣服?”
“……”
“你找敲是不是?”
王乐森悻悻闭嘴,不再与苏可星争辩什么。只是脚下步子忽地变快,追上一直走在他们前边但始终没落他们很远的池黎。
“池黎,我帮你拎吧。”
王乐森把手上的大包放到行李箱上撑着,就要去抢池黎手中的行李箱拉杆。
被池黎躲开,“不用。”
王乐森:“我还空着一只手呢,能拿,有男生在还让女生自己拿行李算是怎么回事。”
何况还是跟你。
这年纪的男生大多都是有些怜香惜玉的,尽管有的是为了保全自己绅士风度的名声。
王乐森没顾池黎的回答,手直接伸了出去,停在半空中,似是在等她自己把箱子递过来。
苏可星几步赶上来,问他们为什么拎着这么多行李还走这么快。
池黎看苏可星一眼,话却是对王乐森说的,“你帮星星拿好就行。”
被委婉拒绝了。
拒绝也成,王乐森也不是非帮不可,大不了待会儿被他兄弟们瞅见调侃几句,便不再提了。
三人艰难抵达停车场时,人已经乌泱泱一片了。
大巴车过了规定时间还没来,守着大包小包的人蹲着站着,已经开始唉声叹气。
虽然没有太阳,但仍旧热浪滚滚烤着皮肤,空气粘稠,雨的前兆。
池黎靠在自行车棚子的柱子上,坐着行李箱,一条腿虚虚点着地,另一条悬在半空中。周围嘈杂,细白手指上下滑动手机屏幕,连续冒出的几声“unbelievable”游戏音效也被消掩在层叠不尽的说话声中。
苏可星耐不住热,才把行李放下就拉着王乐森去买冰棒,说要好好犒劳他,十分慷慨大方地说十块钱以下任他挑选。
池黎生理期吃不得冰,被留下来看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