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响起小梅的哭声,但很快便有?人推开屋门,慌乱地扯住了?杨从槐,边拦边道:“哎呦我的祖宗,都说了?不要打她,不要打她,这要是出些什么事儿,到时怎么跟侯府交代啊!”
杨从槐却是不以?为意,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你看那侯府,像是有?半分?关心她的样子吗,怕是她死了?,安南侯府都无人在意。”
说罢,杨从槐怒气冲冲扔下手中皱巴巴的披风,阔步而去。
邹氏在后头急急喊,“你这是去哪儿呀!”
“哪儿快活便去哪儿。”杨从槐嗤之以?鼻,“大男人,谁家没个三妻四妾的,偏他安南侯府规矩多,怎的,他安南侯不许,我便不能碰别的女人了?。娶了?这么个玩意儿,于我仕途无用不说,在床上跟条死鱼似的,压根不知道怎么伺候男人,当真晦气!”
眼见杨从槐越走?越远,邹氏心下担忧,忍不住追上去嘱咐,“哎呦,哥儿,就算要去,也?小心些,可得遮牢喽,莫教旁人给发现了?……”
待杨家母子离开,小梅才敢快步入屋去,一入内便见林琬坐在小榻上,眼神空洞,左手正缓缓从绣筐中拿起剪子。
小梅猛地一惊,忙冲上前去,一把?夺走?林琬手中的剪子,哽咽道:“姑娘,姑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呀……”
见林琬呆愣地坐在那厢,小梅跪下来,握着她的手恳求道:“姑娘,您别这样,您别这样,若让侯爷二?公子知道,会伤心的……”
旁人或是不知,可小梅清楚,她家姑娘根本是存了?求死之心,那夜卧房失火不是意外,根本是她家姑娘自己推翻的烛台,若不是她跑进去将她家姑娘强行拽出来。指不定她早便没了?。
听?着小梅的哭声,林琬却是面无表情,她发现自己根本哭不出来,心内空空荡荡,如无人的荒原般一片死寂。
若她真的死了?,他们会为她感到难过吗?
也?许会,但终究也?不会记她太久吧,因为她从来是个多余的,谁也?不需要的人啊……
林琬垂下眼睫,眸光逐渐黯淡下去,仿佛陷入一片沉沉永夜,再不复丝毫光亮。
唐府小宴罢,宾客尽散,李氏因着喜欢岁岁,便抱着岁岁去了?她那厢玩儿。
谁知到了?暮色时分?,竟下起瓢泼大雨来,直下了?一刻钟的工夫才稍稍歇了?口气。
见雨小了?些,穆兮窈念着岁岁,便想着去唐泽府上接岁岁回来,然行至府门口,方才由?红莲撑开伞,却隐约见得一人站在朦胧雨幕间。
天色开始昏暗下来,穆兮窈初时没认出来,眯着眼儿看了?好一会儿,不由?得惊了?惊,慌忙拿着伞,快步朝那人而去。
“义父。”穆兮窈上前沈澄遮雨,见他衣衫尽湿,一副狼狈的模样,不禁疑惑道,“义父,您这是怎么了??”
沈澄没有?言语,只久久看着她,端详着她,好似才认识她一般,许久,穆兮窈才见他启唇,声音颤抖。
“窈儿,这些年,是父亲对不住你。”
第59章来信
对不住她?
穆兮窈不知沈澄在说些什么,但看他湿成这般,急道:“义父,先进去避避雨吧,再这般淋着,怕是要染了风寒的。”
沈澄低眸,看着穆兮窈因替他遮雨而被打湿的半边衣裙,微微颔首,反接过伞替穆兮窈遮挡,一道入了唐府去。
带着沈澄在花厅落座后?,穆兮窈吩咐红莲去同?杨氏告一声,看看可否有合适沈澄的衣裳让他更换,旋即又命人沏了茶煮了姜汤,亲手?奉到沈澄跟前。
“义父,喝些热茶,驱驱寒气。”
沈澄幽幽伸手?端过茶盏,却并没有喝,只眼?也不眨地盯着穆兮窈看。
若非林铎那番话,他断不会想到,眼?前人居然是?自己的女儿?,是?他和月疏的亲生女儿?。
那一夜,月疏居然怀上了他的孩子?。
看出沈澄的魂不守舍,穆兮窈面露担忧,复又?想起?他方才说的那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忍不住低声询问?道:“义父,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沈澄抿了抿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