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沉十分讶异:“鹏城一年一度的盛典,你一个鹏城人怎么都不重视的?”
“你的城主母亲没有通知你吗?快将围裙摘了,这件比甲不错,送给你穿。”
陈说抱着浅黄色的比甲,微微蹙起眉头。
她自然知道鹏城的灵妃祭典,她儿时最大的心愿便是去参加盛典游行……
丹尘圣师没有通知她一起去参加盛典;她的母亲更不会通知她。
那边,徐青沉高兴地给自已扎了一条金丝抹额,咬着发带编小辫。
从窗外投入的朝阳撒在她身上,浮动的光尘,映在陈说明灭的眸中。
陈说顿了顿,道:“我这就去换衣服,与你同去。”
……
从候鹿山到鹏城,众人没有乘车,圣师带着五个学生,御马而来。
原本梁絮川只打算带上三个徒儿——丰静川,常衍之,徐青沉。
但城主之子,陈说不请自来。
文殷原是在山门处烤鸟蛋,烤得黑烟缭绕,鼻子和嘴巴都是黑的。
爬上树见到老师带着四个师妹,一副要下山的模样,死缠烂打也跟了上来。
于是一行六人,宽衣大袖,踏着晨风,蔚然奔赴鹏城。
候鹿山有自已的院服,是月白色系的,透着淡淡的蓝。
但徐青沉的那些师姐们,大多家境极好,平时常服都穿不过来,偶尔兴起才穿院服。
只有自称孤儿的文殷师姐,常年穿着院服。
飘逸疏狂的月白色里外三层长袍,被她穿着到处捉鸡逗狗,爬树钓鱼,也是辛苦那群杂役娘子,能将这些埋汰衣服洗出来。
是以,二师姐上一刻还在挽着裤腿烤鸟蛋。
下一刻解了裤脚与襻膊,在溪边洗了脸,便能立即鲜衣怒马,衣冠楚楚,奔赴贵族宴。
灵妃盛典即将开幕。
此时的城主府汇聚着整个南曲州,乃至附近州府的世族豪强,无数文人雅士。
骏马长嘶止步于城主府外,六人齐齐勒住缰绳,素色袍袖在空中划过流畅的弧度。
只听,府门外长长一声通报:
“丹尘圣师到!”
四周喧嚣,全都静默。
春夏之交的骄阳高照。
庭中来客,炫目至极。
为首者是那瑰然有捧日之姿,举世无双,夺天地灵蕴的候鹿山之主。
在她身后,紧跟着一群挺拔昂藏,气宇轩昂的天之骄子。
步伐一致,潇洒倜傥。
女子们俊美高雅,或含笑,或冷凝,眉目生动,衣带当风,一路快步穿过前院中庭,步入主院。
沿路小厮侍女纷纷低头行礼,豪族女君们皆侧目欣喜,拱手致敬。
徐青沉跟在梁絮川身后,在日光与目光中,偶尔侧过脸,小幅度挥挥手,笑着与路人打招呼。
呆滞憧憬,失神失礼者,不知其数。
一路迤逦行去,所到处皆缄默俯首。
主院正庭,鹏城城主陈诩早已恭候多时。
见圣师踏着天光,携徒而来,她连忙上前几步相迎。
“有劳圣师一路辛苦,蓬荜生辉,快快上座!”
“上茶!”
主堂宽阔,徐青沉等人静立于梁絮川身后,听老师含笑与城主寒暄。
候鹿山扎根鹏城多年,丹尘圣师与鹏城城主,自然时有往来。
梁絮川其人在何处,全场的目光便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