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刚刚哭过一通,这骂声软软的,倒是听得李文轩心尖儿酥麻一片,他笑着揉了揉林沛的脑袋:“得了,该回家了。”
林沛站起了身来,后山这片没什么人,李文轩放心大胆地牵着他,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李文轩握紧他的手,正色道:“沛哥儿,别想那么多,把身子养好才是正经,你看看阿么,以前就是想太多了,身子这才不好,你可不能这样。儿孙缘这种事儿是讲究缘分的,咱们如今怀不上,兴许是缘分还未到,我相信,总有一天这缘分会到的。”
林沛回握他,“嗯。”
他也是太心急了,之前胡思乱想了许久,这才在心间积压了那股苦闷之气,整个人都不舒坦。每天吃着药,心却还是高高地悬挂了起来,把自己搞得心慌不已。
放肆地哭了这么一遭,把那些着急、害怕全都哭出去,好似舒服多了。
以后可不能再如此了,轩哥说得对,他得谨记着李郎中的话。少忧虑焦心,这些都对身子不好,他得放宽心态,不能使劲儿糟蹋自己的身子。慢慢的,一点儿一点儿地把身子养好,属于他们的儿孙缘总会来的。
——
“沛哥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周常喜趴在墙头,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地问林沛。
林沛和魏舟皆是大汗淋漓的,两人扎着马步,左手握拳放于腰侧,右掌朝前抓握。林沛分出些心思,解释道:“我们在练功呢,轩哥说这叫八段锦,能疏通经络,调和气血。”
轩哥怕他又不管不顾地死命跑步,特地去武馆学了些强身健魄的功法,说是一样能疏通经络、调和气血。往后他就在家练八段锦就行,不必到后山去了,等到他八段锦练熟了,轩哥就教他练五禽戏。
林沛也没拒绝李文轩的好意,其实在家练功还挺好,下雨刮风的也不怕。而且,林沛还有伴儿,八段锦练起来不是很累,魏舟每日都跟着他一起比划比划。魏舟说,练了这八段锦,夜里都睡得香甜了许多。
周常喜从旁边捞了根黄瓜啃了起来,趴在院墙上继续说道:“难怪呢,前几天我迷迷糊糊听见你们说什么锦。”
林沛热情相邀:“喜儿,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练一练。”
周常喜一听这话,脑袋甩得跟拨浪鼓似的,抗拒道:“算了算了,我可起不来。”
“哈哈哈,你可别叫她这个小懒虫。”
林沛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向说话的人:“元哥儿,你回来了?”
江元点点头,“嗯,昨夜回来的。”
昨日江元陪着周常平去了书院,周常平自小就在城里的景明书院念书,因着周母逝世,这才回家守孝,前些时日他考上了秀才,要搬到秀才的院子去,往后也会跟着书院里的其他秀才一同读书、探讨学问,为后年的乡试做准备。
林沛道:“我睡前还不见你们回来,还以为你们会歇在城里呢。”
周父在迎客来酒楼当账房先生,酒楼打烊时间晚,特地给周父留了一小个屋子歇息。他们能去迎客来歇息。再者说,江小雨家就在城里,去江小雨家过夜也成。
江元道:“也不算很晚,我们赶着牛车回来,没花多少时间。”
“哟,你们都在呢,正好。”
院外传来响亮的声音,几人双双朝着来人看去,孔翠莲径直走进了李家院子,林沛站直了身,一边擦着汗一边朝着孔翠莲走了过去。
“姨母。”
孔翠莲笑着应了声,魏舟也笑着走过来同她说话,两人简单地寒暄了一番。
孔翠莲冲着林沛小声说:“你姨父买到了一些牛肉,晌午到那边吃饭去,亲家阿么也一块儿过去。”
魏舟笑道:“哎。”
三人就站在院墙边儿,他们的交谈江元听得一清二楚,他一听这话,瞬时笑眯了眼,喜滋滋地说道:“阿娘,我想吃酸汤牛肉。”
孔翠莲笑嘻嘻道:“好好好,那咱们就煮酸汤牛肉吃。”她说罢,转身问林沛:“沛哥儿,你腌的那酸笋还有没有?”
林沛答道:“有的,我一会儿抱过去。”
江元夸张地“呲溜”了一声,“哇,酸笋煮牛肉,我的口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孔翠莲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她张望了一圈,疑惑道:“轩小子没在家?”
林沛说道:“昨儿个去抬轿子去了,我估摸着他在周武家歇下了,晌午前应该能回来。”
孔翠莲:“成,那我先回去了,你们跟着过来啊。”
几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好。”
果然如林沛所料,没多久李文轩就回来了,等到李文轩回了家,林沛把装好的酸笋递给了李文轩抱着。他们准备现在就到江家去,早些过去,还能帮着洗洗菜什么的。
林沛一边逗着大花,一边高声朝着旁边的院子大喊:“元哥儿,你们收拾好没,走了。”
“好了好了,走吧。”
江元应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