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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1页）

沈西棠是在一阵尖锐的疼痛中醒来的。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医院，微微侧头，就看到顾聿风坐在床边，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

“棠棠，你醒了。”他立刻倾身过来，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西棠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她记得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顾聿风抱着孟之瑶匆忙离开的背影，还有朝她狂奔而来的马蹄。

“之瑶不小心受了伤，”顾聿风突然开口，语气急切，“她有凝血障碍，现在血流不止，医院血库不足……”

沈西棠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唯一匹配的血型就是你。“顾聿风握住她的手，“棠棠，你去抽点血给她，好不好？”

荒沈，太荒沈了。

沈西棠猛地抽回手，牵扯到肋骨的伤，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他任由她被马匹踩踏，没有一句解释，第一句话就是让她顶着一身伤去救孟之瑶？

“我不去。”她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像刀割。

顾聿风眉头紧锁：“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就忍忍好不好。等孩子生下来，一切就结束了。”

沈西棠浑身发寒。

她盯着顾聿风的眼睛，想从中找出一丝愧疚或心疼，可那双她爱了二十年的眼睛里，只有焦灼和催促。

“顾总，孟小姐情况不太好……”护士在门口小声提醒。

顾聿风立刻站起身，几乎是半强迫地将沈西棠扶起来：“棠棠，算我求你。”

沈西棠被架着去了采血室。

针管扎进血管的瞬间，她疼到窒息。

“很疼吗？”护士疑惑地问，“不会吧，我已经很轻了。”

沈西棠摇摇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这些年她最怕打针，以前每次抽血，顾聿风都会捂住她的眼睛，轻声哄她：“棠棠乖，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