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笑的问她,“自己说狠话表决心,还哭这么伤心?”
说完,又安慰似的提话:“没事儿,小叔不在意。”
他的两只手撑在她的双腿旁,睫毛的雪簌簌然的抖落,冰得她瑟缩了下。
她眼巴巴的仰望他,“到了天亮你就会离开。”
敢情是把他当幻想,小醉鬼。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从大衣里拿了袋药品,垂眸摆弄了一会儿,“伸手。”
鹤尔的醉劲还没过去,昏呼呼的听他差遣。
冰冷的药水沾上皮肤,他察觉到她因为不适而挣扎,非但没有松手,反而箍得更紧,像是要揉进骨血里。那炽热的视线逐渐放缓,安抚道:“别动,一下就好。”
话虽这么说,可鹤柏看到手臂上蔓延的红青状,深深吸了口气,耐心地给她上药,“怎么弄的?”
她回想了一下,回答:“同学看不惯,”又补充道:“反正皮厚,想打就打呗。”
他停下,冷森森的点评,“那你还挺大方。”
少女似乎愣了,扑簌着睫毛,轻轻道谢:“谢谢。”
鹤柏被气笑了,没和她再扯,“没在夸你。”
整整一瓶药水,他用了大半,鹤尔的伤不是很严重,像是被推搡撞到了,遇着平常人很快就能好,但鹤尔的皮肤白,一点伤都很明显。
上个药的功夫,少女已经倒在他的肩上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传到他的耳里,他没敢有大动作,指腹在她脸上擦了擦,“为什么要离开?”
“是不是受欺负了?”
“还是我对你不够好?”
满室寂静,大雪在窗外飘动,没等来回音,他用大衣将人笼住,肩膀一刻不动。
站了三个多小时,怀里的人才有了要醒的迹象,脸蹭了蹭他的胸口,“想吃饼子。”
他垂眸,擦了擦她的汗水,“在哪?我去买。”
“钢四小马路对面的早餐摊子。”
“抱好,”等人环住他的脖子,他抬步往楼上的卧室走,很平常的问:“吃几个。”
“很多,”鹤尔往他怀里缩了下,“很多。”
他眉梢扬起,“成,你小叔虽然脾气不好,但钱还是很多的。”
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她牵动情绪,不知道和她在一块会开心。
…
约莫要等到失去她的那一天,他才能知道缘由。
闻言,鹤尔也笑,“小叔大气。”
这翻折腾,天已经蒙蒙亮了。
鹤柏走前把屋内的暖气打开,又倒了杯水放床头。
第28章经年回忆篇:凡是他在的地方,她的目……-
宿醉的坏处就是鹤尔有意识的那瞬,头疼欲裂。
她缩在被子里,随手拿过床头的杯子喝了一口,才去摸枕头下抖动的手机。
“二二!”
薛倩含着牛奶,她看到消息迫不及待的给她打电话,现在含混不清的喊她。
“嗯?”鹤尔的声音像被人碾过,哑得厉害。
“你小叔……”
鹤尔听到三个字,皱起眉来,“我已经决定换号码了。”
“不是,你小叔他取消订婚了,据说是初家的人犯了事,我跟你说…”
电话那头还传来薛倩八卦的声音,鹤尔没耐得住,提了句谢谢,挂了电话。
等薛倩一阵输出,再出声时,电话早被挂断了,她耸耸肩,无奈的看了眼身上的人,“真被你猜对了。”
其实也有预示,从那次家宴就宣示了他的态度,鹤家那么多人,只有鹤尔离开那一瞬,能叫他直接无视进行的仪式,追着她走出去,连老爷子都叫不回来。
此时,顶着大雪站在车前的鹤柏看了眼来电显示,松了口,“陪她高考完,我就带她回来。”
不等车里的人发话,他转身就上楼。
电话很快接起,鹤柏往后靠,却听到她压抑的哭声。
他愣了一下,没有打断她。
她似乎要把这段时间受的委屈都哭出来,等耳边再响起鹤柏的声音,鹤尔才发现已经过了两分钟,耳边响起鹤柏无奈的声音,纵容又宠溺,“尔尔,你怎么这么能哭。”
鹤尔甚至能联想到他现在的表情,眉头微微扬起,笑意从眼里跑出来,若他现在站在她的面前,他非得弯下身,揪着她的脸,教训她说眼泪很重要,不要轻易哭。
他问,“哭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