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他答应得很快。
鹤柏的衣领大开,里侧的锁骨乃至以下部位大咧咧袒露,他顺从的靠在她的腿上。
心里想着这柔若无骨的腿根到底能不能承重。
到底是心疼。
在她侧首去拿毛巾时,暗自用手撑着浴缸边。
水流哗啦直流,江许月网购的呆头鹅洗头套,占据他一半的视线。
他只能闭上眼,由着她细长的手指在短薄的黑发里揉搓。
他想问她,是不是要离开了。
话涌在喉结处,始终发不出口。
江许月的动作很快,指骨沾着泡沫,在他的耳廓处缓缓滑动,似乎是她每碰一次,他的呼吸就会加速。
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是窗户没开太热,到了后面清洗泡沫,她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索性是经历太多,情爱占不到上风,也就没多大诉求。
她没多大的诉求,他的诉求好像比以往重。
她垂眼,去看那张漠然众生的脸。
因热气而泛红的面颊,瘦削的下颚,浅薄的双唇紧紧抿着。
丹凤眼微颤,高挺的鼻梁均匀呼吸。
再往下移。
她无意识的看向他单袖滑落时,露出的伤口。
江许月是医生,她仅凭一眼就能确定伤口为何。
枪伤。
他的身上除了两刀还有被手枪打穿的伤口。
密密麻麻的疑问侵蚀她的神经,她却不想再问。
就像从小到大的日记本,自搬进别墅后她再也没找到。
压根没来得及难过。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弃生命于不顾,到了现在,也不明白。
爱在弦上,非得发出来么?
他的声音响起,“什么时候的航班?”
她答,“明天晚上。”
鹤柏的喉咙滚动,到底是没说出什么。
下一秒,燥热的耳廓传来轻柔的触感。
江许月勾唇,贴到他的肩膀,埋首于他的颈窝,“给我爱,就能留下我。”
紧绷的眼角寸寸松动。
他轻轻笑,胸腔都开始震动,“爱到什么程度?”
“要我的命?”
“也不是不可以。”
那扇能看到下面的落地窗,江许月被按在上面,腿骨被迫贴近。
暖热的浴室就连扇窗都是热的,她倾靠在上时,腰杆不自觉的瑟缩。
她的声音轻颤,不止是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醒,“下面…”
只要楼下的人一抬头,就能看到她。
他呼吸加重,发狠的动作放轻了不少,似在引导,“宝宝,呼吸,然后放松。”
江许月不再退,又担心起他的伤来。
话还没出口,他靠上来,温柔的亲了亲她的颈侧。
“别担心我。”
“这点伤,不算什么。”
折腾到一半,江许月实在扛不住,迷离之时,竟是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想也不想就跟他说,“鹤柏,我不是她。”
身后的人停了一下。
他将滑落的头发捋到后背,随后靠上前阭吸着她的嘴唇。
江许月想再说点什么,耳边落下他的鼻息。
他说了一句话,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