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浮光跃金(必看啊啊啊)“该怎么做,……
“明和药铺有售,”容栀漠然地将栀子河灯移开,同他的离远了些。
“今夜不宵禁,药铺不打烊,殿下大可自行前去。”说罢,她起身拍了拍尘土,毫不留情地将河灯推入一片阑珊。
有鸟雀扑腾着站在了他的肩上。谢沉舟接过鸟雀衔着的花环,用力捏碎,整个花环瞬间化为齑粉。
“阿月。”他温柔地笑着,面不改色地扬了手中灰。
容栀眸光犀利地看了过去,“好玩吗?”
“我该怎么做?才能回到你身边?”他唇边笑意不减,温润一如从前。
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回心转意,才能让她重新正视这份爱恋。即便掺杂着利益,但绝不是互相利用这么单薄。
是他的一颗真心,仅此而已。
他知晓她不想回头。但他一定要让她回头。
谢沉舟一直盯着她。
连绵灯色中,她看到了他眼底的微光。仿若是有泪花涌动,亦或者只是他眸色使然。
她的声音很平静,“你是尊贵的皇长孙殿下,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以先太子的号召力,为他前仆后继赴死者只会如飞蛾萤火,络绎不绝。待他日后荣登大宝,什么样的小娘子得不到?
“你只是还没有遇见更好的。”她浅笑着退后两步,站定。
十年前她救了他,那时他年岁太小,错把救命之恩当成了心动。
就算他是真的心动过,沉淀静默这么多年,这份心悦放在如今,也早已生出杂质不再纯粹。
或许只是他的执念。十年后他机关算尽,潜藏在她身边,夺走她的信任与依赖。他执着地想要占据她的生命,是因为跨越前半生的执念。
谢沉舟缄默着,眸色有瞬间黯淡。这样的沉默让她心下稍稍不安,容栀换了种说法,
“我也有过执念。但我试着放下了。”
她的面容愈发清晰,白净如雪的脸庞上,笑意也透着微冷。
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他于水火,无数次地疑心四起,无数次地机会能够杀了他。但她没有。
河道灯火流动起来,连带着他的圆月灯也随波飘荡,混入灯流中不见影踪。
谢沉舟却始终没分神去看,他静默地听着她讲。
那如松竹的脊背挺直,明明已不是初见的瘦削少年,浑身都是结实的肌肉。
可在树影婆娑中,他无端显得单薄孤寂。连平日温润的眉目,都染上悲戚的冷意。
“我不是你最想要的。”她想起她的阿娘,于生命和情爱中,她选择燃烧了生命,最后却换来阿爹的不闻不问。
“你想要的是那把龙椅。”她最后说道。
望着容栀离去的背影,谢沉舟嘴唇动了数次,喉咙却只有干涩的沙沙声。
如被火烧干的荒野,他被她的那番“推心置腹”烧得哑然无声。
他想说不是的。她就是最好的。遇见她之前,他没兴趣爱慕谁。
遇见她以后,他不会再想,也不需要再遇见别人。
不会再有比她更牵动他的神魂,能让他在深夜辗转反侧,能让他奔袭千里的人。
他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她。
可倘若从开始,阿月就给他定下无可饶恕的死罪,他要从何说起?
………
容栀回到沂水下游时,河中原本满满当当的灯盏,目光所及已然少了大半。
沂水河流速不小,许多小娘子早早打捞了河灯,都小心地护在怀里,一人找了一块空地,红着脸颊,羞怯又期待地拆开。
谢怀瑾的河灯也是最早流下的一批,商九思在数十个侍卫的看护下,亲手从河里捧起。
“喏,”她掩唇笑得娇怯,却还不忘提醒容栀:“那是谢怀泽的。”
在商九思捞起河灯的地方,赫然还飘着一盏玉兰河灯。微黄色的光晕从花瓣里溢出,整盏河灯精美绝伦,俨然是一件价值不菲的艺术品。
有小娘子跃跃欲试,想要捞起河灯,却又在同伴的眼色下停了脚步。
那同伴附耳道:“那是谢氏的河灯,可不是为你我而备的。”
声音不小,容栀自然也听到了。
小娘子心有不甘地抬眸,却与容栀视线相撞。她清浅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认出了容栀,手忙脚乱地朝她行了个礼。而后也不挑了,着急忙慌地随手捞起一盏,手拉手跑到树后躲了起来。
“我有这么可怖?”容栀本想叫她们随意,可她还什么都没说,那两人就似怕被她惩戒般逃走了。
商九思习以为常:“身份使然。倘若你同她们示好,她们也只会吓得战战兢兢,手脚直抖。”
容栀心里一噎,想要辩驳些什么,却是哑口无言。
“去捞起来呀。”商九思见她半晌愣着不动,心急地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