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夜色中疾驰,车轮碾过崎岖的山路,出沉闷的声响。小石头靠在车厢内,木匣紧紧抱在怀中,耳边是木头轻微的鼾声。王五哥坐在对面,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目光时不时扫向窗外。
"五哥,这次多亏你及时赶到。"韩牧野低声道。
王五哥摆摆手:"自家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他顿了顿,"不过周家这次来势汹汹,你们得尽快离开江南地界。"
韩牧野点头:"我们准备先去玉州,再转道岭南。"
"玉州?"王五哥眉头一皱,"方时赫虽然与郭家不和,但玉州城内眼线众多,你们要小心。"
正说着,马车突然一个急刹,小木头猛地撞在车厢上,疼得龇牙咧嘴。
"怎么回事?"王五哥一把掀开车帘。
车夫指着前方:"五爷,前面有官兵设卡!"
众人心头一紧。只见月光下,一队官兵手持火把,拦在官道中央。为的军官正挨个检查过往车辆。
"是周家的人?"小石头紧张地问。
韩牧野摇头:"不像,应该是例行盘查。"他转向王五哥,"五哥,你身份敏感,先躲一躲。"
王五哥会意,身形一闪便隐入路旁树林。
官兵走近马车,火把的光亮照进车厢:"车上什么人?路引拿出来看看!"
韩牧野从容地掏出文书:"在下玉兰县人,带两个侄子去玉州探亲。"
军官仔细检查路引,突然盯着小石头怀中的木匣:"那是什么?打开看看!"
小石头心头一跳,下意识抱紧木匣。韩牧野不动声色地塞给军官一块碎银:"官爷,孩子他爹的遗物,打不开的。"
军官掂了掂银子,正要放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拦住那辆马车!"一个尖锐的声音喊道。
众人回头,只见一队周府家丁疾驰而来,为的正是先前在客栈见过的周家二少爷!
"不好!"韩牧野一把夺过马鞭,狠狠抽在马背上,"驾!"
马车猛地冲过关卡,官兵们猝不及防,纷纷避让。周府家丁见状,立刻策马追赶。
"师父,他们追上来了!"小石头从车尾小窗看到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
韩牧野沉声道:"坐稳了!"说着,马车一个急转,拐上一条狭窄的山路。
山路崎岖,马车剧烈颠簸,小木头死死抓住车框,脸色煞白。突然,一支箭"嗖"地射来,钉在车厢上,箭尾犹自颤动。
"低头!"韩牧野喝道。
又是一阵箭雨袭来,一支箭擦着小石头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这样下去不行。"韩牧野猛地勒住缰绳,"下车,进林子!"
三人刚跳下马车,就听"咔嚓"一声,马车一侧车轮撞上岩石,整个车厢倾斜着滑下山坡。
"走!"韩牧野拉着两个孩子钻入密林。
林中漆黑一片,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身后,周府家丁的呼喝声越来越近。
"分开走!"韩牧野突然停下,"石头,你带木头往东,我去引开他们。天亮前在玉州城南的破庙汇合!"
"师父!"小石头急道。
"听话!"韩牧野厉声道,随即转身向西奔去,故意弄出很大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