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林小溪蹲在灶台前吹火,火星子溅在围裙上,烫出几个焦黑的小点。李翠花站在门槛上嗑瓜子,时不时朝她背影啐一口:"连个火都生不好,真是废物到家了。"
竹扇在掌心磨出红痕,林小溪盯着炉子里奄奄一息的火苗,忽然想起前世在分子料理实验室,用精密控温仪点燃低温慢煮机的场景。她自嘲地笑了笑,将最后一把干草塞进灶膛,浓烟突然倒灌出来,呛得她眼泪直流。
"姐姐,给你。"林小宝不知何时溜进来,往她手里塞了块干净的帕子,"我帮你去村头捡些干树枝吧?"
少年眼里闪烁着心疼的光,让林小溪想起前世收留的流浪猫。她刚要开口,忽听院外传来嘈杂的叫嚷声:"不得了啦!老张家的牛疯啦!"
话音未落,木门被撞得哐当响。一头健硕的黄牛冲进院子,犄角上还挂着半片破篱笆,浑浊的眼珠瞪得滚圆,直勾勾地盯着灶台边的林小宝。
"小宝,躲开!"林小溪本能地扑过去,将弟弟推向墙角。黄牛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前蹄扬起的尘土迷住她的眼睛,尖锐的犄角擦着她的梢掠过,在土墙上留下道深深的刮痕。
"死丫头!"李翠花的尖叫混着瓷器碎裂声,"快把牛赶走啊!"
林小溪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黄牛再次冲来时,她瞥见灶台上的铜勺,鬼使神差地抄起朝牛眼掷去。铜勺擦着牛耳飞过,惊得它猛地转头,却在这时,她额角的绷带突然裂开,鲜血滴在灶台的积灰上,画出道蜿蜒的红线。
【叮!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异常,美食系统启动。】
机械音在脑海中炸响的瞬间,世界仿佛按下了暂停键。林小溪看着悬浮在眼前的淡蓝色光屏,上面跳动着一行行金色字迹:【新手大礼包已放,恭喜宿主获得初级食谱·葱油拌面、特级面粉oog、菜籽油oo。】
"这是……"她喃喃自语,指尖触到光屏的刹那,忽然感到一阵清凉从眉心蔓延至四肢百骸。再睁眼时,黄牛的嘶吼声重新清晰起来,却见那庞然大物突然温顺地低下头颅,甩着尾巴踱向院角的水槽。
"怪事,牛咋突然不疯了?"村人们拥在篱笆外,窃窃私语声中带着几分惊疑。李翠花瞪大双眼,盯着林小溪手里的铜勺,像是见了鬼般后退半步:"你……你使了什么妖法?"
林小溪没有回答,她低头看着掌心突然多出的油纸包,特级面粉的细腻触感透过纸张传来,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系统面板在视线边缘若隐若现,菜谱图标闪烁着微光,仿佛在召唤她。
"姐姐,你流血了!"林小宝的惊呼将她拉回现实。少年扯下自己的腰带,手忙脚乱地要给她包扎,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娘,快去请郎中啊!"
"请什么郎中!"李翠花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比平时低了几分,"不过是点皮外伤……死丫头,还不快去把牛牵出去!"
林小溪任由林小宝给自己缠上布条,指尖悄悄摩挲着油纸包的边缘。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宿主当前任务:制作第一道美食,奖励初级食材包x。】她抬头望向惊慌未定的母亲,忽然福至心灵——或许,这就是改变一切的契机。
"娘,"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让我做顿饭吧。"
李翠花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啥?"
"我说,"林小溪深吸一口气,将油纸包藏进袖口,"让我试试做饭。反正……"她瞥了眼槽头的黄牛,"今天若不是我,小宝恐怕要遭难。就当是我将功赎罪吧。"
院外的村人出窃笑,李翠花的脸色却阴晴不定。半晌,她冷哼一声:"行啊,我倒要看看你能闹出什么花样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做得没法吃,你就给我去后山挖野菜,直到饿死为止!"
林大山不知何时回到家,手里还攥着赶牛的木棍。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将油罐往灶台边推了推:"油……还有小半罐。"
林小溪冲父亲点点头,转身打开米缸。原主记忆里,家里的白米永远锁在最上层,她从未有过掌勺的资格。此刻看着缸底那点可怜的陈米,她忽然想起系统赠送的特级面粉——或许,葱油拌面是最合适的选择。
"小宝,帮姐姐去摘些葱来。"她轻声吩咐,趁人不注意将油纸包倒入面盆。特级面粉如雪般滑落,细腻的质感让她险些落泪——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触摸到真正的"食材"。
沸水在铁锅里翻滚,林小溪捏着面团的手微微抖。系统面板适时弹出提示:【初级厨艺精通已生效,剩余时间小时分。】她闭上眼睛,任由肌肉记忆接管身体,指尖翻动间,面团已被拉成细如丝的面条,在沸水中舒展成漂亮的弧线。
李翠花凑到灶台边,狐疑地盯着锅里的面条:"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个的?"
"许是摔了脑袋,倒开了窍。"林小溪笑笑,将煮好的面条捞进碗里。菜籽油在热锅里出刺啦声响,葱段刚下锅,浓郁的香气便扑面而来,勾得林小宝直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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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啊!"少年踮着脚张望,"姐姐,这是啥好吃的?"
"葱油拌面。"林小溪撒上最后一把细盐,将面条拌匀。瓷碗递到林小宝手里时,她注意到父亲喉头滚动,母亲则别过脸去,却掩不住抽动的鼻尖。
第一口面条滑进喉咙,林小宝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姐姐,这也太好吃了!比镇上包子铺的点心还香!"
林大山接过女儿递来的碗,粗糙的手掌在碗沿摩挲许久,才敢轻轻尝上一口。面条的筋道、葱油的焦香、细盐的点睛之笔,种种味道在舌尖炸开,让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眼眶酸——他从未想过,自家女儿竟能做出这般美味的食物。
李翠花终于按捺不住,抓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面刚入口,她的脸色瞬间变了:"这……这味道怎么这么眼熟?"
林小溪心底一紧,却听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宿主母亲对食物的认可,获得好感值+。】她恍然大悟,原来系统的能量来源,竟是身边人的好感。
"许是在梦里见过吧。"她不动声色地说,看着母亲不知不觉吃完半碗面,心中涌起一丝微妙的成就感。原来在这个世界,征服人心的第一步,竟是如此简单。
夕阳西下时,林小溪独自坐在井台边。指尖掠过水面,系统面板再次浮现,任务栏里"制作第一道美食"已被勾掉,旁边静静躺着初级食材包的图标。她深吸一口气,点击领取——
【恭喜宿主获得五花肉oog、八角颗、冰糖oog。】
看着突然出现在掌心的油纸包,林小溪忍不住笑了。五花肉的油脂透过纸张传来温热,八角的香气若有若无,这是她在这个世界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也是她改变命运的第一步。
"小溪?"王大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青年肩上扛着猎弓,怀里抱着只拔了毛的野鸭子,"听说你今天吓到了,这是给你的……补身子。"
林小溪转身时,野鸭子正滴着水,在夕阳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她忽然想起系统赠送的五花肉,想起明天可以尝试的红烧肉食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谢谢。"她接过鸭子,指尖触到青年掌心的老茧,"大牛哥,以后若是打到野味,卖给我好不好?我……"她犹豫了一下,"我想学着做菜。"
王大牛愣了愣,随即露出憨厚的笑:"好啊!你要啥只管跟我说,我天天给你送!"他挠了挠头,耳尖泛起红晕,"其实……你今天赶牛的样子,特别厉害。"
晚风掀起林小溪额前的碎,她望着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忽然觉得这个陌生的世界,似乎不再那么冰冷。系统面板在视线中闪烁,下一个任务图标渐渐清晰:【任务:制作高级菜肴·红烧肉,奖励中级厨具包x。】
怀里的野鸭子还在微微颤动,林小溪轻轻抚摸着它的羽毛。她知道,从今天起,她不再是任人欺凌的"丑女",而是拥有改变命运的能力的厨师。而这一切,都始于那个意外激活的系统,和一碗简单的葱油拌面。
"明天,"她轻声对自己说,"明天要做红烧肉呢。"
星光渐次点亮夜空,井台边的草丛里,蟋蟀开始了夜鸣。林小溪站起身,拍了拍裙角的尘土。远处传来母亲唤她吃饭的声音,语气里竟带着几分难得的温和。她攥紧手中的食材包,脚步轻快地朝家走去——那里有温暖的灯火,有期待她的家人,还有无限可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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