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蝉鸣像碎玻璃般划开暑气时,云岭村的晒谷场中央竖起了三丈高的木台。林小溪攥着报名表站在台下,指尖触到纸角的毛边,想起三天前村长敲着铜锣宣布比赛时,李翠花眼里闪过的惊喜——那是她第一次看见母亲为她的事露出期待。
"哟,这不是咱们的大厨师吗?"李秀兰的马车停在身侧,少女穿着月白纱裙,腕间金镯子叮当作响,"听说你报名了?勇气可嘉,不过嘛……"她扫过林小溪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衫,嘴角扬起刻薄的笑,"厨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苏小小立刻挡在她身前,红头绳在风中扬起:"李小姐这么有空,不如多练练刀功?上次见你切的土豆丝,比筷子还粗呢。"
围观村民出低低的笑声,李秀兰的脸色瞬间铁青。林小溪轻轻拽了拽闺蜜的袖子,将报名表递给村长:"王大爷,我报个名。"
老村长推了推老花镜,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笑容:"好啊小满!叔可听说你做的红烧肉能馋哭隔壁村的娃!"他转头望向李秀兰,"李小姐也要报名?"
"自然。"李秀兰甩着帕子登上木台,"我爹说了,这次比赛的冠军能去镇上参加中秋宴,本小姐志在必得。"
木台下响起窃窃私语。林小溪知道,在这个交通不便的村子里,镇上的中秋宴是莫大的荣耀。她摸了摸腰间的银锁,想起神秘老者的话——烹饪人心,或许比赢得比赛更重要。
比赛前一晚,林小溪在厨房里熬制葱油。苏小小蹲在旁边剥蒜,忽然抬头:"小溪,你说李秀兰会不会使坏?昨儿我看见她买通了王媒婆的侄女……"
"随她去,"林小溪搅动着锅中的葱段,金黄的油沫翻涌,散出焦香,"只要菜做得好,谁也抢不走属于我的东西。"
院外传来脚步声,王大牛背着竹篓走进来,里面装着刚打的野山菌:"听小宝说你要做清蒸鲈鱼,这是在后山摘的,新鲜着呢。"青年的指尖沾着泥土,却将野山菌捧得小心翼翼,仿佛是什么珍宝。
"谢谢大牛哥,"林小溪接过竹篓,触到他掌心的老茧,"明天比赛,能帮我看着点火候吗?"
王大牛的耳尖瞬间通红,却用力点头:"放心!我天亮就来搭灶台!"
比赛当日,晒谷场被围得水泄不通。林小溪早早来到场地,却现自己的灶台缺了口铁锅。李秀兰站在隔壁灶台,正指挥小厮摆放从县城买来的细瓷碗,见她皱眉,故意提高嗓门:"哎呀,这乡下灶台果然简陋,连口好锅都没有,可怎么炒菜呢?"
苏小小立刻冲上去理论,却被林小溪拉住。她弯腰从竹篓里取出系统奖励的中级炒勺,在阳光下泛着银光:"没有铁锅,用炒勺一样能做菜。"
裁判敲响铜锣时,林小溪注意到评委席上坐着陈老伯和镇上来的货郎。李秀兰的小厮突然打翻水桶,水花溅在她的食材上,却见她不慌不忙地捡起野山菌,用衣角擦干:"正好省了洗菌子的功夫。"
"第一项,限时炒菜!"村长喊道,"食材自备,一炷香内完成!"
林小溪点燃灶火,余光瞥见李秀兰手忙脚乱地切肉。她深吸一口气,将野山菌切片,五花肉切条,动作行云流水。系统面板适时弹出提示:【检测到宿主进入专注状态,厨艺熟练度提升o】。
油热后,先爆香姜片,再倒入五花肉煸炒,待油脂渗出时加入野山菌,最后撒上陈老伯给的干辣椒。当她将菜装入粗瓷碗时,隔壁李秀兰的糖醋排骨才刚下锅。
"时间到!"
陈老伯尝了一口林小溪的菜,眼睛一亮:"野山菌的鲜,五花肉的香,还有这辣椒的劲!小满啊,你这道菜叫啥?"
"叫菌菇炒肉。"林小溪擦了擦手,听见系统提示音:【村民好感值+o,陈大海好感值+】。
李秀兰的糖醋排骨端上来时,评委们纷纷皱眉——糖霜放得太多,甜得齁,肉也炒得老硬。王媒婆尝了一口,差点呛到:"这肉……比我家虎娃的书包带还难嚼!"
第一项比赛结束,林小溪暂时领先。李秀兰躲在马车里抹眼泪,小厮捧着补药进出,说是"小姐累着了"。苏小小哼了一声:"指不定在搞什么鬼呢!"
正午的日头毒辣,第二项比赛是面食制作。林小溪刚和上面,忽然现带来的面粉里混着碎石子——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她抬头望向李秀兰的小厮,对方正慌张地收回手。
"小溪,怎么办?"苏小小急得直跺脚,"去借点面粉吧!"
林小溪摇头,从袖中摸出系统奖励的特级面粉:"够用。"她掌心合十,对着面粉轻轻吹气,想起神秘老者说的"听听食材的声音"。面粉细腻如尘,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仿佛在告诉她,该做什么。
当李秀兰用精白面粉做出漂亮的花卷时,林小溪的葱油拌面才刚刚下锅。但当她将面条捞入碗中,淋上滚烫的葱油时,整个晒谷场都飘起了香气。王小宝扯着嗓子喊:"姐姐的面比天上的云彩还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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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委们依次品尝,镇货郎突然一拍桌子:"这面!和我在京城老字号吃的一个味儿!"陈老伯更是竖起大拇指:"小满啊,你这手艺,去县城开馆子都够了!"
李秀兰的花卷虽好看,却因和面时水放多了,吃起来黏牙。她望着林小溪碗里的面条,忽然想起方才看见的特级面粉,脸色瞬间煞白——那可是只有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东西,这个乡下丫头怎么会有?
暮色降临时,最后一项比赛是创意菜。林小溪打开竹篓,里面躺着王大牛今早送来的野兔肉。系统面板闪烁,解锁新菜谱:【麻辣兔肉】。她摸了摸怀里的辣椒,想起前世在四川学到的麻辣配方,嘴角扬起自信的笑。
李秀兰显然慌了神,她的小厮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只鸡,却被她不小心割破了苦胆。当林小溪的麻辣兔肉出锅时,红亮的汤汁裹着兔肉,辣椒和花椒的香气熏得人直流口水,而李秀兰的炖鸡却泛着奇怪的苦味。
"我宣布,"村长擦了擦嘴,"本届厨艺比赛的冠军是——林小满!"
欢呼声此起彼伏,林小宝冲上台给她戴上野菊花环,李翠花抹着眼泪往她兜里塞糖果,王大牛站在人群中,望着她的目光比篝火还炽热。林小溪捧着冠军奖状,忽然看见李秀兰抹着眼泪跑开,小厮抱着她的厨具紧随其后。
"姐姐,你真厉害!"林小宝仰着头,眼里满是崇拜,"以后我也要学做菜!"
"好啊,"林小溪揉了揉他的头,望向远处的星空,"以后咱们开个大酒楼,你当小掌柜,姐姐当大厨,好不好?"
人群渐渐散去,苏小小忽然拽了拽她的袖子,指向评委席:"小溪,那个货郎一直在看你!"
林小溪转头,只见货郎正盯着她胸前的银锁,眼神中带着惊讶。她下意识攥紧锁面,却听见对方低声说:"这锁……竟和我老家的纹样一样。"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带着罕见的急迫:【警告!检测到关键人物出现,请注意交谈!】
夜风掀起晒谷场上的尘土,林小溪望着货郎腰间的银锁,忽然想起神秘老者的庭院。或许,这就是解开身世之谜的第一把钥匙?
"大叔,"她鼓起勇气开口,"您说这锁……"
话音未落,李秀兰的马车突然失控,朝着人群冲来!惊呼声中,林小溪看见王大牛猛地推开她,自己却被马车擦倒在地。她扑过去扶住青年,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药香——那是苏小小家的金疮药味道。
"大牛哥,你受伤了?"
"没事,"王大牛咧开嘴笑,额角却渗着血,"你没事就好。"
人群中爆出愤怒的指责,李秀兰从马车上摔下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是我……是马突然受惊了!"但林小溪注意到,她攥着缰绳的手在抖,袖口露出半片撕碎的符纸——那是镇上巫婆卖的"惊马符"。
村长叹了口气,挥挥手让人扶走李秀兰。林小溪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明白在这个时代,嫉妒永远比炊烟更难消散。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有家人,有朋友,还有永远为她亮着的灶间灯火。
夜深人静时,林小溪坐在井台边,轻抚银锁。货郎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系统面板上的支线任务进度条跳动着,从变成了。她知道,前方还有无数谜题等待解开,但至少此刻,她赢得了比赛,赢得了人心,更赢得了在这个世界立足的底气。
"等着我,"她对着银锁轻声说,"不管你来自哪里,我都会找到答案。"
远处传来狗吠声,灶间的余烬还在闪烁。林小溪站起身,拍了拍裙角的尘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而她的美食之旅,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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