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
我妈买的腊梅开花了。
大清早天还没亮,我全身无力比重感冒还要严重,强撑着从床上死气沉沉爬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先闻到了腊梅的花香。
我们这地儿的腊梅味儿很正,幽幽的花香比钩子还像钩子,鬼魅似的从高高的树上先伸出来一缕儿幽香悄咪咪勾住你的鼻子,套牢了等你细细去闻嗅,得了道儿就猛地洒出手里留着的瀑布一样激涌的清香,塞一鼻子散不去的浓郁。
好闻,就是闻多了闷人。
和我哥一模一样,好看,就是看多了腻人。
“嫌我烦?”我哥还躺在床上,侧着身子没有收回被我枕了一晚上的手臂,睡在被我推搡成一团的被子里舒舒服服地眯起眼睛看我。
我哪儿敢嫌他烦。
唯一报复方法是窝囊地站起来“啪”地戳开顶灯开关,让这只不怎么喜欢光的鬼无处遁形。
其实杀伤力为0。
我哥几乎是在灯亮起的那一瞬间就飞速拽起被子罩住自己的脑袋,在一团被子里蛄蛹蛄蛹把我的被子弄得一团乱,非常不满地啧了一声骂我没良心并且表示今晚不可能再睡在他怀里。
我冷笑:“你觉得这个能威胁到我吗?”
我哥不甘示弱地从被子里掀出他那双漂亮眼睛:“也不给你叠被子。”
呃。
这个不可以。
“干你的事儿去。”我瘪了点儿气焰,咳了咳,转过身背着他弯腰把校裤往我棉毛裤外边套,“做完了再跟我说话。”
他像是低配版田螺姑娘,当然,不像人家田螺姑娘那样毫无怨言地帮男主人做家务什么的默默付出。
我哥做了,就要缠着我给报酬。不给报酬,他就霸王硬上弓。给报酬,我从身到心都累得不爽。
“唉,什么时候你才能懂事一点。”
我哥认命地跟着我从床上不情不愿滚下来,光着身子迈腿慢吞吞走两步迈到我身边来,伸出手就来搂我。
他喜欢裸睡,我曾经发表过抗拒意见。我说这是变态,他说这明明是色诱。我问他有没有哪次成功过?他坦坦荡荡摊一摊手说在他幻想里有过。
从那以后我就不管他了,反正心如止水的人是我。
“我好困。”我哥圈住我的腰勒紧了十分熟练地把我带进他怀里,明明才从我温热的被窝里拱出来,胸膛靠上来却带来一阵凉气直往我背心钻。
他在我脖颈旁边搁着下巴闭眼打哈欠,兴致缺缺。
我推了他两把,没推动。
“你可以选择不去。”我短暂地同情他三秒钟,仁慈地给了他一个选项。
他的确不容易,死都死了还要跟着我上一次学,什么都懂还要坐在那间教室里死板地听老师叨叨,聪明得要死的脑袋瓜子没地儿用,给我讲了导数大题最后一小问的两种解法发现换一道题我照样做不出来。
如果我是我哥我会毫不犹豫再死一次。
“你想得倒美。”我哥冷哼。
他拥有坚韧不拔的意志力,这种仁慈落在他耳朵里变成了激将,他勉为其难松开了抱紧我的手亲自把我的卫衣套头给我穿上,然后把衣服披在我肩头,把我服侍打扮得利利索索。
唉,离不开我哥是正常的。
任谁有这么个哥都想摆烂啃老。
“给我亲一口。”
我哥每天最喜欢做的就是收报酬,把我收拾得干干净净之后抓着我的校服领口弯腰俯身在我嘴上落一个吻。
这个吻就是他勤勤恳恳服侍我的报酬。
他今天亲得格外久,虽说这是他应得,我一般不会主动去阻止他,但他今天实在是亲得太久了我怀疑他再咬两口舔两下我的嘴巴都要被亲肿。
“够了。”
我推他,他抓住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叹口气吐槽:“你们当学生的真是累。”
我整理了一下被他抓得有点皱的领口,瞥眼过去:“说了你可以呆在家。”
我哥笑了笑,手搭在我的肩头扶住我的脑袋凑过来利落地在我脸上又亲一口。
“我不一样,我呆在你身边就不累了。”
作者有话说:
哥:这个累字谁敢说。这孩子净说些让人心死的话。
(今天稍微晚了一点,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