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尘黛和姜娜夹在成群自行车中结伴而回。
“姜娜!”尘振刚从胡同里露出滴溜溜小头,忽然喊道。
遮住尘振刚头以下部位的墙,正是拿石头打人者蹲守的那面,尘黛只听得一声喊,连其中的词义都未明白,便本能脚下加力冲过去,咔哒,车链子掉了。
“完蛋。”尘黛道。
“来啊~”尘振刚朝姜娜招手。
姜娜看看需要修车的尘黛,只好跟着停了下来。
“什么事?”姜娜问。
“就一句话,真磨叽。”尘振刚道。
“别去。”尘黛此刻认出是尘振刚,心里刚松下一截,同时想起之前的事,又提了上去。
“尘黛,你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当绊脚石,事真多。”
“你……”
“我去看看。”姜娜道,将自行车别在路边。
“啧~”李明澈看着满手油污的尘黛,露出意料之中又难以置信的表情。
“请收起你嘲笑的表情。”
“熟能生巧,在你这解释不通了。”李明澈笑道,将车子停在一旁,刚蹲下,传来一句因距离而减弱的厉斥,“别不知好歹!”像是尘大帅的声。
“姜娜!”尘黛道一句,倏地往胡同跑,李明澈紧跟其后。
两人迅得望向第一排房子后,无,又过了第二排,无,第三排房子后是一块地,地之后的地里站着七八个人,吸烟、染、烫头、纹身、成串耳钉、奇装异服,此时齐聚一堂。
尘黛分拨开人群,地被收整过,土块皆丢到外围,表面撒了一遍细土,分不清是玫瑰还是月季的红色花瓣摆出一个硕大的心,周围点了一圈蜡烛,只是这蜡烛在进入夏季的大白天里,着实不够突出,风一过,还扑灭了几根。
姜娜站在蜡烛外,对面是刘正阳,看表情,两人红着脸,如同隔着火海。
帮派的人把紧张、失望、恼怒的情绪转向忽然闯进来的外来者。
“……这是坟地吧。”尘黛看向空地外,略带尴尬道。附近多个坟头聚在一起,高低大小土色的差异显示不同代的祖辈,但此刻他们同存于一个时空,目睹后代一场盛大的求爱。
“这是我们老大的祖坟,够有诚意了吧,姜娜你最好识点相,以后也好埋进这里。”尘振刚道。
顺着坟坡往上爬的拉拉秧,扎在土上,缠于稗子草、狗尾巴草、爬蔓草、梭梭草,背阴处的风都吹不动。
“有这功夫摆花,不如给坟头拔拔草。”姜娜冷脸道,朝尘黛走来。
“你喜欢李明澈吧?”尘虎道。
空气凝结的一瞬,刘正阳猛地一挥手,将心中於住的气,拍向了李明澈。一个五指印肉眼可见的在李明澈白嫩的脸上红肿起来,
“刘正阳!”姜娜怒吼,脸红比刚才更甚,已是由被表白的害羞转为直冲脑门的生气。
“果然。”刘正阳哼笑一声。
尘黛被惊愕震在原地,一滴血从李明澈的嘴角流了出来,李明澈伸手一擦,往地上吐了一口。
“你流血了。”尘黛缓回现实,皱眉道。
“走吧。”李明澈说着,转身撤出。
“想英雄救美啊?哪有那么容易,得拿出真本事来。”刘正阳挡在姜娜身前,正告李明澈,眼里是动物世界里,雄性为争夺配偶才会起的明晃晃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