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李明澈问。
“你老屋的新主子,不知道又在作什么妖。”
“别挂电话,我听听。”
“这么八卦。”尘黛说着,趴在窗台上往外张望。
胡同里开进一辆三轮车,下来一个胡子拉碴,衣服里长外短、层层套叠的邋遢男人。
“我是怕你冲出去。”
“和一群狗打架啊。”
“你能做得出来。”
“这是要过年了卖狗。”毕淑正坐在床上道。
“这些狗是用来卖的?”尘黛惊,“我还以为他就是喜欢养狗。”
“不光卖还偷呢,这些狗都是他走街串巷、下药套网偷来的,大的接着就卖了,小的养肥再卖。”奶奶道
“……没有狗主人找上门吗?”
“他又不偷近处的。”
“……”
在岭北,身边皆是独立的年轻人,一股子往前冲的利索劲。回到渡东庄,过去现在、老少姻亲、贫穷疾病粘在一起,有种每前进一步,就往后退三步的感觉。
“尘黛。”李明澈电话那头道。
“嗯?”
“我怕你冲出去,救一群狗。”
一只狗,被套住嘴,恐惧而不出的吠叫,变成呜咽,扭动着魂飞魄散的肉体被扔进尼龙袋。
很快轮到下一只,每一只原本都有一个安稳的家,过着本该踏实的小日子。
“以前还说,下辈子要变成狗,不上学不工作,吃饱喝足晒太阳。”尘黛道。
“别看了。”李明澈道。
忽然,哭声爆出,晨阳拉不住地从家门跌跌撞撞跑出来,后面紧跟着连声劝阻的姥姥,星晨一路哭一路跑,到了园子门前,预去抢一只白色的卷毛狗,被他爸爸一把提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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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有的是。”男人呵斥道。
“不,我就要毛毛。”星晨大喊。
“人也有感情,狗也有感情,真不是东西。”毕淑正听的,心软道。
两个男人,一买一卖,手里的活、嘴上的烟丝毫未受影响,将那只叫毛毛的卷毛狗熟练地扔进尼龙袋,留下一个需求被无数次蔑视的小孩,一个暴力的目击者和承受者。
也许将来有一天,星晨需要付出比涵涵还要多的努力,才能勉强忘却这些碎掉的情感,如果忘不掉,抚不平呢?
“喂!”尘黛哗地拉开窗户,喊道。
几个人看向她。
“那只叫毛毛的狗,我买了,多少钱?”
“少管闲事。”男人瞅一眼,认出尘黛道。
“我翻倍。”
“阔小姐啊,一千,要么?”男人痞气被挑起来,等笑话般道。
这已经是十倍的价格了。这里狗的交易,只看体型。
“我付钱。”李明澈道。
“要!”
“这就一土狗,宠物狗也没这个价。”买狗人因少赚了一只狗钱,又看别人勒索成一笔大的,产生不公感,一转看热闹的心态,劝起尘黛清醒。
“我又不是强买强卖。”男人马上道。